“娘娘息怒。”刘姑姑深深躬着上半身,不敢去接这个话头。
“息怒?”太后冷笑两声,一巴掌拍到坐榻上,“都有人盼着我去死,还让我怎么息怒?我倒要看看,我这个老不死的,到底是碍了谁的眼!”
昭庆封号被撤,皇后抱病不起,本就让太后焦头烂额,这些人还来找她的不痛快,她这次暗下狠心,定要找出那背后搞鬼的人,以泄心头这口恶气。
原本因为皇帝独宠江善,而冷待其他妃嫔的事,太后虽然面上不说,心里还是颇有微词,加上后宫里的妃嫔们,不着痕迹地在她耳边暗示,考虑到后宫的稳定和和谐,她本已经打算好,等安抚好皇后昭庆后,就找皇帝说说这事。
但现在......哼,她倒是不想管了!
既然都这么有本事,能算计到她头上来,那便凭自己的本事,去争皇帝的宠爱吧,她这个没用的老东西,就不去皇帝跟前讨嫌。
一日时间内,后宫两大巨头同时出手,纵使是御花园里跑过的老鼠,也得让司礼监的内侍,提着脚严加审问两遍,秋风察觉到异样,绕着皇宫逃窜而过。
因为已经打草惊蛇,司礼监便不再遮掩踪迹,但凡有问题的内侍宫婢,全给抓了起来审问,掌嘴的,挨板子的,拶指的,鬼哭狼嚎的凄惨喊叫,响彻司礼监的牢狱。
几日忙碌下来,牵扯进仪元殿之事的奴婢,两根手指头都数得过来,倒是有不少宫婢内侍,因受不住内心恐惧,和司礼监里面的酷刑,吐露出不少关于其他妃嫔的秘事。
一时间,司礼监的内侍,穿梭在各个殿宇,眼见牵扯进的人越来越多,宫内奴婢人人自危,随处可见满面惊慌的宫人。
谁也不敢保证,自己没有犯过错,偏又打听不出具体事由,无疑更让人胆颤心惊。
不止这些宫人不好受,满宫的妃嫔同样忐忑浮躁,特别是有自己埋得暗线,被抓进司礼监的,那是急得嘴角起泡,看什么都不顺眼。
再瞧见殿外疾行而过的司礼监内侍,那阴恻恻的表情,冷冰冰的眼神,让本就有些心虚的妃嫔,越发的浑身不自在,生怕外面那些腌臜阉人,冲进来把自己抓起来。
至于往日相聚赏花品茶的事情,那是再没有心情的,繁花似锦的御花园,冷清地提前来到冬日。
就在这样沉默压抑的氛围中,再次迎来向太后请安的日子。
或许是心有所感,今日的妃嫔到的格外早,连往日喜欢训话的皇后,都颇有些意兴阑珊,草草说过两句场面话,拖着尚显病容的身体,带着一众妃嫔前往慈宁宫。
同样的,江善和上次一样,直接从仪元殿乘着轿辇到慈宁宫。
有上回请安的经验,她这次特意提前半刻钟出发,不想还是差点来晚一步,与从对面缓缓而来的皇后等人,不期然地打了个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