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部队不是作为征服者和敌人来到你们的城市和土地的,我作是作为解放者……我们来到这里不强加给你们外邦人的制度,我们的政治所希望的是……这里应和过去一样的繁荣……我们所希望的是,你们的哲人和作家们的灵感得以实现,这时的人们理应再度兴旺,在神圣的帝国宪法所保护的和谐制造下充分享受他们的财富与物质……”
开宏三十年开宏皇帝至东瀛四省同胞书
开宏三十年对于东瀛四省的两千万民众来说,因为合邦所引发的暴乱的再也不会对他们的生活造成任何影响,八个月前,刚出正月十五的时候,最后一支叛乱分子的队伍在北本州(合邦后本州岛被一分为二)被剿灭,数千叛乱分子被处决。
现在和平,终于回到两千万东瀛四省的民众的生活。两年前中日合邦条约签署后遭到很多人的反对,但是,对于绝大多数日本普通百姓的来说,他们是欢迎合邦的。
毕竟在过去的三十年间,对于普通的日本民众来说,他们想要改变贫瘠的生活,只有一个途径,就是以劳工的身份前往帝国殖民地,在那里他们可以过上更好的生活,后来,很多年青的日本男子却是因为另一个原因,前往帝国非洲殖民地——没有适龄的结婚对象,三十年间,超过一千万青年女子嫁给了国人(中国人),她们远嫁到非洲以及其它的帝国殖民地。在本土留下了上千万无法找到妻子的青年男子,无论是为了更好的生活或者传宗接代,帝国管理最为松懈的非洲殖民地就成了最好的选择。数以千百万的日本青年迁往非洲,作为契约劳工的他们在国人的农场中充当着管理人员的角色,他们在管理着“黑工”的同时,还会与黑人女子结婚,工作十年之后,获得“荣誉华人”身份的他们,会带着妻子和孩子购买或是租用一片土地,在非洲定居下来。
如果说,中国人改变了非洲,那么,日本人无疑就是他们最好的帮手,毕竟,超过八百万日本移民和他们的土著妻子、子女为构成的数千万荣誉华人,一直都是中国在非洲统治的最好助手。而现在,随着中日合邦,这些早已归化的四省移民和他们的子女自动获得华人的身份,不过他们的土著妻子,仍然是“荣誉华人”,这是帝国的殖民地法律决定的。
而对于日本本土的不到三千万民众来说,华人的身份使得他们可以自由的迁往任何一块帝国殖民地,获得与华人相同的待遇,可以根据《殖民地宅地法》获得一块面积不等的土地,当然,更重要的是,他们可以娶到一个土著妻子。这正是绝大多数四省以及朝鲜、越南青年男子的梦想,当他们的女儿长大时,他们的梦想又会变成希望女儿能够嫁给中国人。
当然,这只是普通人的梦想,对于一些忧心忡忡的学者来说,他们看到的是一个衰老的省份——上千万青年人的离开,直接导致了这个国家陷入到崩溃的边缘,许多地方只剩下了老人,有的市镇,甚至已经多年没有孩子出生了,日本……正在渐渐的衰老,甚至死去。
不过尽管如此,对于日本的上层社会来说,并没有丝毫的影响,如江户、长崎、广岛等城市,依然是繁华非常——在大量日本人迁出的同时,数以千百万的中国在过去的三十年间迁入日本,他们给日本带来了新的生计,或许现在四省的农村因为人口流失,已经陷入了前所未的衰败之中,但是城市却是繁荣的,只不过,这种繁华是属于中国人的,当然,现在也属于他们,属于四省的民众。
三十年,四省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三十年前,国人来到这里,还需要找僧侣或者读书人作为翻译,而现在,在城市之中,几乎很少听到有人说日语,人们已经习惯了说国语。
无论是贵族亦或是平民,皆是如此!
中秋节刚过,作为南本州省首府的江户,在夜幕降临之后,又一次被那灯亮与霓虹映成不夜城,江户是繁荣的,甚至于,在四省,江户一直被称为“小上海”,确实,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里确实是一个小上海,这里有着如同上海一样的数以千计的工厂,数十万工人在工厂中生活着,这里有着与上海相同的,丰富的夜生活,甚至比之上海,更甚上几分。
就像是舞会一样,十五年前舞会开始风靡上海的时候,在江户,舞会就已经在江户时兴起来,至于现在,数以百计的各类规模不等舞厅,更是吸引着江户城中的各个阶层的人们。
而对于江户很多普通人来说,他们最大的梦想恐怕就是登上鹿鸣馆的楼梯,参加那里的舞会,这栋二十年前建成的三层高的华式楼宇,以其特殊的材质(钢筋混凝土),成为开化的象征着,这里曾是执行驻日官员和军官的地方,而现在,则是江户上层社会的聚集地。
作为芳龄十六的美惠,和父亲李昭武,一起登上鹿鸣馆的楼梯,参加今晚在这儿举行的舞会。尽管她现在姓李,但她却是水户德川家唯一的直系继承人,在未来她将会继承父亲的水户伯爵的爵位,与天皇获得了帝国亲王的爵位不同的,德川家除了本家亲王的爵位之外,亲藩大都只获得伯爵以下的爵位,有三十五万石封地水户家被册封为伯爵,至于门下的四个亲藩,只获得更低等的爵位。
对于这一切,李美惠并不在意,她现在唯一在意的就是这场舞会,没有什么比这场舞会更重要的了,对于刚刚从帝都回到江户的她来说,这将是她第一次踏入江户的社交圈。
明亮的灯光下,宽阔的楼梯两侧,是两道牡丹园成的花篱,那些牡丹大得像是人造的假花。似的在那由盆栽组成的花篱的尽头,台阶上面的舞厅里,欢快的管弦乐声,不停地飘荡过来。
作为爵位继承人,美惠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学会了国语,六年前,只有十岁的她,和许多日本的贵族小姐一样,前往帝都,在皇村与公主以及帝国的贵族小姐们一同接受教育,她在那里受过舞蹈训练,参加过皇村的舞会,甚至,今年的新年舞会上她还曾有九皇子一同跳过舞,这个消息,甚至还曾上过江户的报纸。
即便是一直对合邦耿耿于怀的父亲,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居然也是颇为激动,甚至那张照片,还被父亲挂于家中——或许,不是每个日本人都赞同合邦,但是在每个日本人的眼中,帝国皇室无疑是世间最为尊贵的群体,就像两年前,面对一些贵族、藩镇对合邦的抵触,在皇太子亲自造访之后,他们无一例外的选择了臣服,即便是抵触者,也是在礼貌的拒绝之后,以恭敬的大礼送出皇太子。也正因如此,能够与皇室成员跳舞,对美惠来说,自然是一种荣耀,当然,如果可以的话,能够嫁入皇室,即便是作为侧妃,也是值得的,可美惠知道,那不会是她的命运,因为九皇子的侧妃早就有了人选,最终她还是回到了日本。
尽管在皇村的时候,参加过多次舞会,但那只是皇村学校学生之间的舞会,正式参加舞会,今晚还是有生以来头一回。所以在汽车里,回答父亲不时提出的问话,惠美总是有些心不在焉。她的心里更是七上八下,也可以说,兴奋之中带点儿紧张,有点期待。
直到汽车停在鹿鸣馆前,她已焦急地不知有多少次抬眼望向窗外,瞧着江户街头那不夜天在她的眼前一闪而过。
刚进鹿鸣馆的时候,她就遇到一件事儿,倒让她忘了不安。楼梯上到一半,赶上一位中国高官。这位高官礼貌的侧开身躯,让他们父女先过,眼睛痴痴地望着美惠。美惠穿着一身粉色的礼服,那是帝都早为流行的款式,清楚的勾勒出了她那青涩却不失柔美的线条,只使得她整个人都显得娇艳欲滴。她的身上更是喷着帝都最流行的香水,浑身散发出阵阵幽香——不用说,美惠的丰姿,把文明开化后日本少女的美,展示得淋漓尽致,足以吸引任何男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