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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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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5(4052字)

云不悔心想,纳两人她不开心,一人就开心了?嗓子里如塞了什么东西,眼睛里也揉了沙子,她脸色白得如透明了一般,仿佛能看见血液在脸上的血管里流动。王妃没有看她,只是淡然地喝茶,她似乎笃定,云不悔会答应,云不悔仰头,深呼吸,面对王妃,笑靥如花,“母亲,您曾主动劝过父王纳妃吗?”

王妃似没想到云不悔有此一问,怔然过后,勃然大怒,“放肆!”

她恭敬低下头,“儿媳不敢!”

王妃胸口起伏,愠怒说,“不悔,我是疼你,所以让你挑身边的丫头,灵溪是个懂事的,伺候你这么长时间,也够听话,哪怕她进门,你的地位也无人撼动。她在你眼皮底下又出不了什么幺蛾子。以慕白的身份,地位,想嫁给他当偏方的女人多了,其中不乏有大家闺秀,换别的女子进门,脾性又全然不知,这以后还不知道怎么样,你怎么就不懂我的苦心?”

苦心?云不悔心想,我倒是宁愿您别这么疼我,您要我把半个丈夫送给别人,这是为我好?这种苦心白费了,她倒成了没心没肺了。

云不悔丰富的想象力中,从不曾把程慕白和别的女人拜堂成亲联系在一起,哪怕王妃上一次提点过一次,她心中有准备,她也不曾那么想过。如今她脑海里浮起程慕白和灵溪拜堂成亲的画面,程慕白脸上的笑容如一把刀子把她的肉一刀一刀地割下来,无异凌迟。

她世界会在那一刻倾然倒塌。

笑和泪从此都和他无关。

室内点着了沉水香,这是她一贯闻着的香气,王妃喜欢,她送了一盒给她,这样熟悉的香气让她感觉血液凝固,浑身冰冷,空气似乎被剥夺,她连呼吸都困难。

喜新厌旧是男人的劣根性,男人总以妻妾之多来炫耀自己的能力之强,她见多了,她的舅舅,世家几位叔伯,乃至王爷,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

她突然想起她的母亲曾说,不悔啊,以后要找疼自己的男人,只疼你一个人的男人,就像你爹。

那一年她太小,不懂母亲话中的意思,可稚嫩的她重重点头,她说,母亲,我要找父亲一样的男人,只疼我一个。她的母亲欣慰地笑了。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这是她的对感情,婚姻的态度。

君若无情我便休,天涯海角各一方,没得商量。

若是慕白,若是程慕白,云不悔痛苦至极,她舍得吗?

王妃看她时而决绝,时而苦涩,时而愤怒,时而痛苦的表情,心有不忍,她不想失去不悔这位媳妇,她漂亮,能干,持家有道,知书达理,懂进退。这样的儿媳是完美的,最重要的是,她对公婆也恭敬孝顺,她把自己当亲生母亲对待。她也不舍不悔伤心。

可子嗣,凌驾于她的心疼之上。

“母亲,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您自己都不愿意父王三妻四妾,何苦为难我呢?”云不悔喃喃自语,努力地想为自己争辩,捍卫她的爱情。

王妃愠怒,云不悔的话刺到她的隐痛,她几乎尖锐地反问,“我为王爷孕育慕白,玉妩和玉致,我为王府开枝散叶,我自不愿意他再三妻四妾,你呢?”

“我一定会有孩子的。”云不悔笃定说,可这样的话说出来,她都觉得底气不足。王妃看着她,云不悔目光空洞,表情呆滞,她没见过这样的云不悔。

“闲话我就不多说,你心里有个数,好好想想吧。”王妃挥挥手,示意她回去,云不悔站起来,走了几步,又折身回来,微微福了福身子。

她说,“母亲,这事我做不得主,您自己去和世子说,若他答应,我没二话,亲自为他操办婚礼,笑着迎灵溪进门,此事我不会再过问半句。”

王妃一怔,复而大怒,“你……”

云不悔淡淡说,“儿媳尚有事,先回去了,母亲好好歇息。”

她说着,退了出去。

王妃怒不可遏,云不悔说此事她不会过问半句,这如何是好,以程慕白的意思,断然不会娶偏方,云不悔生辰前一晚,她的儿子站在这里,斩钉截铁地和她说,“母亲,我不会娶妾,今生今世,云不悔是我唯一的妻子,再不会有旁人。”

她当时怒极,反问,若是云不悔怀不上孩子,怎么办?

程慕白说,“若是没有子嗣,这辈子顶多只是小小的遗憾,可若这辈子没了不悔,我一生都不会快乐。”他看着王妃,几乎是乞求般地问,“母亲,儿子活生生在你眼前,比不上人都不知道在哪儿的孙子重要吗?”

王妃被他问住,她没见过那样的程慕白,痴迷不悔,痛苦不堪,已是深陷不可自拔,他要定云不悔,他想做的事情,这辈子就没人能阻拦,包括当初娶云不悔。

她知道无法说服程慕白,于是把注意打到云不悔身上,若是云不悔去劝,他说不定能够同意,灵溪自幼跟着他,知根知底,那孩子灵秀温静,他也是喜欢的。

可云不悔不愿意,又把问题推给程慕白。

王妃深知她的性子,看似柔弱,却很有主意,她说不愿意,就是不愿意。王妃一人在生闷气,这事都明挑了,反而进入死胡同。

云不悔回到皓月居,人疲倦至极,灵溪端着茶过来,微笑说,“世子妃,喝口茶吧。”

云不悔打量灵溪,这侍女今年十八岁,模样灵秀,温婉沉静,身段玲珑有致,程慕白自幼在身边**的,知书达理,气质出众。她并不似侍女,反而似大家闺秀,当初她嫁过来就觉得,灵溪和灵心,一人是大家闺秀,一人是小家碧玉,各有千秋,算是程慕白的通房侍女吧。这二人服侍她尽心尽力,不见丝毫妒忌,她又觉得或许她想偏了,她问程慕白,程慕白戏谑反问,如果我说你是我第一个女人,你信吗?

她不以为然,说不信。谁信啊,放着两位如花似玉的侍女在身边,又是他名正言顺能碰的,她看程慕白在床上的技巧功夫也就不像雏儿,哪能信啊。

可灵溪和灵心,确是没表露出旁的期盼,尽心尽力服侍,她就打消这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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