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恒心神恍惚,知道能称为世家,起码传世数百年,历经风雨不倒,肯定少不了真正的强者。
“明明是朝廷的事,这些世家掺和什么?”刘恒起床后的愉悦心情消失无踪,只觉恼火,再次为何伯担心与焦急起来,“朝廷围剿还好说,但世家可谓是本地的地头蛇,任何风吹草动,嗅觉比朝廷更加敏锐,何伯真的麻烦了!”
他都不知道怎么出的城门,连在马车里练武,心思也久久不能集中,心里乱成一团。
“看你切的血芋,还不如拿去喂狗!”蛮厨子冷叱出声,“练这么多天练到狗身上去了?”
刘恒猛地惊醒,低头看了眼磨练刀法的血芋,又变得像是刚练刀法时的样子,坑坑洼洼地,刀法烂的连自己都看不下去。
而蛮厨子,也有很久没这么骂过他了,可刘恒不怪他,的确是自己的状态太差。
蛮厨子回头瞥了一眼,冷哼道:“有门古怪武技,炼骨期能逼出内力外显,就看不起我教你的《戒牒刀法》了?”
这是哪跟哪?
面对蛮厨子的误会,刘恒真是苦恼,又不好去解释自己在烦躁什么,随后又是一惊,“我只是在青楼用过弓体拳,德琼和孙求不会说,他怎么就知道了?”
这门功法的神奇,他体会越深,也越当做不能透露的秘密了。
“我也不问你这功法哪来的,但要是不想早死,老子劝你不到万不得已,以后别在用这武技。这武技你用出来,就像小孩抱着重宝,谁看了都想抢。”
蛮厨子严厉道:“这武技是厉害,能起到出奇不意的效果,你可以当做压箱底的杀招。所以平时还得有一门拿得出手的武技防身,《戒牒刀法》并不弱,老子劝你还是得练好。”
“我知道了。”
刘恒郑重答应,知道蛮厨子是为他好,随后又苦恼道:“不知道为什么,《戒牒刀法》好像陷入了瓶颈,刀速总是提不起来,这样毫无威力可言。”
蛮厨子这才满意,慢悠悠道:“你缺的是自信,还有对刀的意志,要相信自己的刀。”
“相信自己的刀?”刘恒若有所思。
“上古时候,要想做一个真正的刀客,还得对刀虔诚。每天上香膜拜,刀不离身,等到扔出刀去,闭上眼伸出手臂,刀落下时是刀背擦过手,才能开始学习刀法。”
刘恒听得毛骨悚然,这简直是赌命!
用手臂去试刀,有一半的可能是刀锋落下!手是武者最重要的东西,这法子不知废了多少天才的手,也终结了他们武道生命和崛起的希望!
蛮厨子没说话,伸出手扔出了手臂,他的剔骨刀在阳光下飞舞,在刘恒的惊呼声中,刀背稳稳停在蛮厨子的手臂上。
“这法子因为残忍而被渐渐废止,但并不是没有他的道理。”蛮厨子收起刀,“你不需要这么做,因为你还没找到能和你性命相伴一生的武器,可是你也得相信自己的刀法。”
“静心,只有你自己觉得可以,才会真的可以。”
自信和相信?
刘恒有了明悟,回想蛮厨子初次施展刀法的潇洒,他闭上眼睛,隐隐找到了那种一切了然于心的感觉。
包括刀,和需要斩切的东西。
高高抛起手里的血芋,他沉下心,骤然出刀!
血芋的白皮仿佛雪花一样纷纷飘落,闭上眼的刘恒看不见他出刀有多快,能看到的只是幻影,心里却能感觉得到。
当血芋落到桌上,化成上百片斜斜倾倒,这几秒钟里,他出了整整一百九十二刀,远远超越了曾经任何时候。
“只有自己觉得可以的时候,才会真的可以。”刘恒体会着这句话,渐渐有了更深的感悟。
蛮厨子喝了口酒,心里喃喃道:“这小子的刀法,到现在才算是快可以出师了。”
傍晚,周老先生讲完课,把刘恒留了下来,背对夕阳而坐,长袍飘飘如仙。
“你今天上课走神了,我观你眉心有忧愁之色,像是遇到了什么困扰。”
刘恒张了张嘴,正想讲给周老先生听,却被他制止。
“你的困扰,我解答不了。”
“今夜芙依要去访友,你跟她去吧,应该能得到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