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经说话吧,这醋味都飘过来了。”宋氏停步,看着步步轻挪,嘴上却是不饶人的禾青,没好气的提醒。
禾青也不介意,捂着嘴偷偷地笑,“本来就是,咱们格格的月俸本就不多,靠的也是贵主子们的赏赐罢了。这样忒的狠了,何况我现今总是这做不得哪做不得,让我嘴上一句,总不能就成长舌妇了?”
“呸呸呸。”宋氏瞪着禾青,“哪有这样说话的。”
禾青笑眯眯的看着宋氏这副作态,更是无谓的摆了摆手,“这忌讳,信则是,不信也算不得事。我反而想起,这李格格可是好久不见了。”
连请安都不过来了,禾青在那之后,就弘昐满月席上见过一次。这两母子,简直身影鬼魅,一个府里都见不到人。好在二格格总在中间走动,去给福晋请安,也能见一面,不然还以为当真是人不见了。
宋氏皱了皱眉,她对李氏渊源颇深,若非禾青提起,向来是不屑置辩,“她能做什么?昨儿四爷才在西院住下。”
“姐姐怎么不要四爷陪?”禾青横了一眼,“既然看不过她耀武扬威,抢了过去不是更好?”
“说得容易。”宋氏苦笑,端看着打趣的的禾青,白了一眼,“你总说这些风凉话,便是四爷不愿在她那里,转个头便是你那里,横竖到不得我这里的。”
禾青挑眉,“俗话说的好,近水楼台先得月。你这样得意了她,往里日你们住得近,总吃她的苦头,多少是不好的。涨了她气焰,日后可了得?”
宋氏叹了口气,像是看开了般。舒展开眉宇,云淡风轻的,“你拾掇着我出头,你又要躲哪里看好戏?”
禾青一怔,抿着唇双眼瞧着上方廊粱,抚着肚子,“我这样子不躲着还能做什么?”
“反正我看明白了,四爷待我也是极好,何苦犯险做这个?”逞一时得意,保不准被李氏所伤。宋氏可想她的能耐,留得住一两晚也是极限,自不会出面贻笑大方。宋氏很是慎重,禾青知晓这是当真明白人了,可说了这个话,禾青自己反而有些不情愿的哼哼,“倒是便宜她了。”
宋氏再不愿提这个,似乎有些介意禾青的话,不过寒暄两句,最后自己回去了。
禾青也是为了慎重,当真让宋氏去得宠,心里未必没有芥蒂。可是,禾青如今身子不便,见了这些莺莺燕燕之后,记在心头,自然也想得多了。
“主子长得好性子也好,四爷对主子也是很好的。”三儿看着宋氏走了,禾青又不说话,不由得劝道。
兰英抿了唇,只是无声的站在身后算是应和三儿的话。
“四爷待我好,我当然知道。”禾青也不是不懂,她不求四阿哥独宠,只求不被冷落就好。可她怀着孩子,情绪本就不定,依赖着四阿哥,自然也不想见四阿哥去宠爱旁人。
不过在后院里,拉帮结派让亲近的人去得宠,本就是互利的。只是二人心知肚明禾青的心思,自然有些不舒爽。禾青回头,又亲自挑了礼,还有吃食,送去了柳罄阁。
禾青理亏,见到四阿哥的时候,情绪更是不好,拉着依偎在怀里,却是一声不吭。
四阿哥早就习惯这段日子禾青的反常,只当是情绪又闹了起来,想要他安慰一下。四阿哥很是熟稔的两手环抱,把禾青用在怀里,紧实又慰心,“户部的要事忙,忙完了爷就连忙回来,你这哭着可是没吃饱?”
禾青没好气的锤了四阿哥胸口,她如今在这些人的嘴里一过,仿佛是众口铄金,她就成了一个只会吃,还把朝曦也养成了一个德行的人似的。四阿哥闷声笑了笑,摸着禾青的青丝,心里说不出的宁静来。
四阿哥低身,两手一下把禾青抱起走进了寝屋,“一个做母亲的人了,哭哭啼啼做什么?”
禾青坐上了床榻,甩了绣花鞋抓着软枕抱着,很是委屈,“我看了好几个新来的,气不过说了几句,还把宋格格惹了不痛快。”
四阿哥无奈的手指抵着禾青的额头,“你这是告状,还是诉苦?”
禾青撇过头,不肯说话。
宋氏的性子,其实四阿哥才是最了解的。既然惹了不痛快,四阿哥一琢磨,也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禾青这样的转变,有些太小女人了,四阿哥虽然并不喜欢,但也耐心的包容,“惹了不痛快,你就懂事些,先低头认错,宋氏自认不会怪你。”
禾青点了点头,四阿哥也脱了鞋上了床榻,手臂一揽,另一手摸着隆起的肚子,在禾青耳边低语,“朝曦一离开,你就闲着想这些,也给你寻点事做。”
说罢,四阿哥一本正经的扶着禾青躺下。大手却是顺着游移向上,捏了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