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岩岭几乎全是大片的原始森林,森林中还有很多根本叫不上名目的奇花异草,其中分布着各种沟壑和山谷,还有一些隐藏的险潭。有的山谷里开满了五颜六色的鲜花,在阳光照射下格外的清晰,不过,越看越觉得深不可测,幽深欲绝,头晕目眩,有些山谷则被云雾封锁,朦胧而又神秘。
我找到一处高地,用望远镜看了半天,发现这里的植被太厚了,整个地形地貌被遮蔽的严严实实,根本无法辨别这里的地势概况,更别提看到那里有山谷,那里有溪流了。两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找到了柳条河的流向,一路走了下去。
常言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北方地区的森林按照常理来说树木树冠的高度都差不多,这样有利于抵抗大风。但是这里却完全不同,树木自由生长,高高低低没有规律,中间的盆地山谷地势低洼潮气滋生,幽深处更是云雾缭绕,难以窥其究竟。河水时而稀疏,时而汇聚,没有固定的河道,我担心这样走下去很可能会迷失方向,所以时不时的拿出指南针矫正方向。周围的山岭虽然不高,但最让人头疼的是山上树木出奇的多,连杂草都有一人多高,我们不得不用砍刀开辟一条可以行走的道路出来,有时候走几十米要花费半个多小时,幸好前期准备的充分,两人都穿的严严实实,不用担心隐藏在草丛中的虫蚁。不过令人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五个多小时后,柳条河慢慢流入了地下,周围一点水流的痕迹都没有额,这是我们没有想到的。眼看天就要黑了,韩宁爬上一处高低,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一个内陷的山坳,地势很高而且相对平坦,后面依托着岩壁,非常适合宿营,于是决定到达那里休息,第二天继续前进。
韩宁带了顶双人帐篷,比较简陋,不过这时候山里清爽,即便夜里冷些,也能应付。
走了一整天,我只觉得身心俱疲,腰酸悲痛,韩宁当了四年兵,身体素质过硬,却也流露出些许疲态。
两人迅速支起帐篷,埋锅烧水。韩宁在路上打到了一只野兔子,两人架起篝火,将兔子拔毛去皮,架在篝火上烤了起来。
韩宁手拿木棍摆弄着摇摆不定的火苗,心事重重道:“老李,那羊倌说,最近发生了奇怪的事情,鬼子一下子全都消失了。”
“我担心的就是这个,为什么鬼子一下子全都消失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其实一点头绪都没有,眼下手里的线索,只有二狗子留下的一个名字和背上含糊不清的骷髅脸地图,我们只有抵达地图上的空白区域,才有可能进行下一步。
深山老林跟别的地方不一样,白天时间特别短,特别是像黑岩岭这种密林,一旦太阳落山,便会黑的令人窒息,黑暗带来的压迫感一点都不亚于濒临死亡的恐惧感。
我们都是成年人,韩宁还当过四年兵,更是身经百战,但面对无穷无尽的黑暗仍感到不适应,再加上有别于人类世界的那种安静,更是让人浮想联翩。好在我们选的位置处于山坳,几乎是三面环山,头顶是高高的悬壁,料想不会有东西从上面跳下来,面前是半个篮球场大小的开阔地,开阔地跟密林之间有十几块五米高的巨大岩石,可以说是天然屏障。
两人忙活了一天,都很疲惫,胡乱吃了几口,将大半只野兔仍在了一边。两人决定轮流值班,每两个小时换岗,深夜,我听见帐篷里韩宁熟睡的声音,眼皮开始打架,不知不觉头脑开始僵硬,直到脸上有一种被火灼烧的疼痛感,我才彻底清醒,发现自己差点一头扎进了火堆。
使劲晃了晃脑袋,猛然发现石头后面有萤火虫大小的亮光闪动,刚要起身,一个黑影一闪而过,揉了揉眼睛,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
韩宁伸着懒腰从帐篷里走了出来,睡眼惺忪道:“老李,我来吧,你也累了。”
我跟韩宁说了刚刚发生的事情,嘱咐韩宁务必小心,刚要钻进帐篷,忽听远处岩石后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两人齐齐朝声音看去,发现火光与黑暗交接的地方,探出一张惨白的人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