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她心里疑惑,手上却半分犹疑都没有,紧紧地捂住了夏洛克的耳朵。
与此同时,夏洛克也紧紧地捂住了她的。
然后,是……巨大的爆炸声。
整个世界都在摇晃,地板摇摇欲坠,嘎吱嘎吱地哀鸣,就要断裂。
天花板上的粉尘扑簌簌地落下来,她紧紧闭着眼睛,双手捂着夏洛克的耳朵,整个人蜷缩在夏洛克怀里。
或许是短短几秒,或许是几分钟,又或许是,漫长的一个小时。
她直到夏洛克开始拍打她的脸颊时,才意识到,爆炸过去了。
而震动声,也终于逐渐停了下来。
耳朵里乱哄哄地,像有一千只鸭子在高谈阔论,路德维希看着夏洛克的嘴一开一合,却听不见声音。
“维希?维希?听的见我说话吗?”
他把她打横抱起,穿过被震塌的房门,把她轻轻放在整个起居室唯一完好的,她房间的床上。
“听的见我说话吗?维希?”
路德维希困难地辨别着耳朵里杂乱无章呢声响,力图从那些无序的杂声中,找到夏洛克的声音。
他的声音像从遥远的山谷里传来,带着回声。
“放轻松,这只是暂时的耳神经受损,看着我……看着我。”
“……”
他的手放在她的脸上,深深地皱着眉头。
向来无人能撼动他的平静。
而此刻,路德维希竟然从他的眼睛里,看见了一分不安和……紧张?
“看着我,维希?现在能听的见吗?”
路德维希抓住他的手腕:
“别拍了,我听见了。”
她伸手揉了揉耳朵,缓慢地说,声音细如蚊呐:
“只是,还是听的不是很清楚……你不要说话,让我缓一下。”
夏洛克松开她的手,定定地看了她几秒。
确定她的确是完全没事了以后,他一下子坐在她旁边的床上。
“你的反应太慢了。”
半晌,他平静地说,背对着路德维希,混乱地挥了挥手:
“如果在战场上,你刚才已经死了一千次。”
路德维希没有理他,躺在床上,慢慢平复着心跳和呼吸。
然后,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床上坐起来。
“你要干什么?”
“艾瑞希送来的礼物。”
她的拖鞋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来不及寻找,也来不及看夏洛克的表情,赤着脚就跳下床。
“我没拆开就放在门边了……门被炸了,礼物呢?”
她踮着脚,越过地上的灰尘和玻璃渣,四处寻找,直到看到倒塌的门下面,小盒子上包装都完好,才无意识地舒了一口气。
门倒了,靠在柜子上,恰好形成一个空间,让艾瑞希的礼物得以保全。
但还没等她走过去拿起礼物,整个人就被抱了起来,然后,毫不温柔地一扔。
……没错,是扔,她整个人,被夏洛克直接扔到了柔软的被子上。
“需要我提醒你,地上的玻璃碎片里含有多少种厌氧菌吗?”
夏洛克逆着光,坐在床边,路德维希看不清楚他的脸,只能听到他沉沉地说:
“即便是在深深的人伤口里,它们也能肆无忌惮的繁殖,产生毒素,引起特异性的阵发性肌痉挛感染……”
“你其实可以直接说会得破伤风……别那么看着我,我说了,我并不是对医学知识一无所知,先生。”
确认艾瑞希送的礼物还在,她这才有一种劫后余生的痛快感,开始打量,已经混乱不堪的起居室:
“你还好吗?……哦,天哪,我忘了郝德森太太。”
夏洛克嘲讽地说:
“她早就被送走了……如果她知道你在存活下来之后,第一个关心的竟然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路人送来的廉价小礼物,甚至连想都没有想到她,恐怕不会再给你做小甜点了。”
“没关系,你不会告诉她的。”
路德维希耸耸肩:
“所以她不会知道……你别动,你肩膀上有玻璃渣。”
夏洛克转过身,任由她翻起他衬衫的领子,抖落他还没来得及抖落的灰尘和玻璃,又仔仔细细地松了松他蜷曲的黑发,检查是否有碎片,然后借着窗外的灯光,帮他理好。
等路德维希全部弄好之后,夏洛克站起来,面对着她,穿上大衣,语气冷淡:
“我不会告诉她?不,我没有帮你遮掩的义务。”
“你不会说的,这不是因为义务。”
路德维希肯定地说,露出一抹笑容:
“而是因为——你也喜欢吃郝德森太太的甜点,告诉她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是吗?”他不动声色地抿了抿唇。
“不过,你刚才说,郝德森太太已经事先被送走了?”
路德维希伸脚,在地上摸黑找鞋:
“这就是你之前和雷斯垂德说的事?这就是你和我说的,潜伏在我们四周的宗教狂热分子?你早就知道今晚会有袭击了对吧……哦,谢谢。”
夏洛克打开手机手电筒,一边帮她照亮地面,一边用理所应当的口吻说:
“我当然知道——远距离狙击需要事先踩点,而这种程度的环形定点爆破至少需要花上几天来准备,他们总共来过三次,每次一个点,还有另外负责记录我们行踪的人……所以我几天前就知道了。”
“……那我们今天为什么还要呆在这里?”
他奇怪地说:
“不在这里,怎么把他们引出来?这是一个来自沙漠的地下恐怖网络,一年前势力还只限于苏伊士运河一带,却在短短一年之内崛起,你看他们的谋杀手法就能知道他们的行事风格——计划缜密,毫不遮掩,无论枪击有没有成功,他们都会炸掉我的房间,因为……”
他的眼睛闪闪发光:
“犯罪是他们的狂欢,而炸弹是他们的焰火……新的游戏,维希。”
作者有话要说:脑补出一个好虐的结局,大约是一转身,再也找不到她之类
想想都觉得很带感,对敢订婚的男人就该这么干。
和朋友说了这个寂寞而伤感的结局
然后就听她凉凉地说,你要是敢这么写,你就失去了我的友情——卧槽,皇台酒业终于涨了,卖光卖光。
春韭:……
所以,好吧,还是放弃这个结局,让他们甜下去。
让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一个人养着养蜜蜂
蜜蜂回家了,而他等待的人,永远回不来
………作者写着也太心疼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