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浪摇头道:“晚辈不敢!只不过,我想要替‘岳父大人’鲍大侠做一件事情。”
冰莲仙子皱眉道:“甚么事情?”
江浪庄容说道:“当日若非鲍大侠玉成我和小昙的好事,晚辈又怎会来此?适才听得苑前辈之言,鲍大侠侠义为怀,义薄云天,却惨遭奸人毒手,我若不替他报仇,哪里有资格做他‘女婿’?”
冰莲仙子点头道:“好,就由你来杀这个左宗元,将他开膛破肚,祭奠鲍大哥的英魂。”刷的一声,将长剑还入鞘中。
江浪摇头道:“鲍大侠是死于‘无影神刀’之下。请前辈替左宗元解毒,我要跟他公公平平的决战。唐前辈,晚辈答应你,无论如何,我一定会替鲍大侠讨还这个公道!”
冰莲仙子一转念间,哼了一声,道:“左宗元这小贼现下昏迷不醒,倘若这般一剑杀了他,的确也太过便宜了他。”
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淡青色的小瓷瓶来,递了过来,道:“放在他鼻子前,让他嗅一阵子,其毒自解。”
江浪伸手接过,迟疑道:“前辈,既然您老人家和苑前辈的心病乃是一场误会。何不……何不连她也一起解了毒?”
冰莲仙子横了他一眼道:“这对夫妇乃是你岳母的死敌,适才还想置你和艾达娜于死地。你这小子自己要做好人,却也由得你。”
江浪微微一笑,并不言语。
冰莲仙子望望江浪手上的长孙无垢,又望望苑如尘和红香,眼光在三人脸上扫了一转,脸现凄然之色,道:“我对不起这孩子,已没脸做她师父了。还好,今次尚未铸成大错。我要走了,让红香回到自己父母身边罢。”顿了一顿,又道:“江浪,附耳过来。”
江浪依言附耳,冰莲仙子在他耳边低低说出一个地名,道:“我和艾达娜在那里等你。你好自为之!”
说着转过身去,向殿外大步而出。
这时苑如尘又已挣扎着坐起,向赵氏兄弟微一点头。赵刚会意,向殿外众人叫道:“大家让开!传令下去,放这个女子走!”
冰莲仙子走到门外,回头一笑,对苑如尘道:“如尘姐姐,你女儿红香已还给你了。鲍大哥已死,天山派亦已立我妹妹为掌门,现下我留在西域一带,已经毫无意义。我要走了,自今而后,你安心在此做相大禄夫人吧。你我之间的恩怨情仇,从此一笔勾销。告辞!”
说着拔身而起,在半空中轻轻一个转折,上了屋顶,身形一晃,如一溜轻烟般掠上另一处屋顶,一霎时间,已在楼阁之间隐没。
江浪将架在长孙无垢颈中的长剑收起,随手插在腰间,这才把瓷瓶的木塞拔开,分别放在长孙无垢、苑如尘、左宗元三人鼻端,替三人逐一解了“波旬寒烟”之毒。
长孙无垢和左宗元盘膝而坐,闭目运转内息。
苑如尘只闻得几下,便即一跃而起,抢上前去,伸臂抱起红香身子,吩咐赵刚取出纱布和金创药来,替女儿包扎,浑不理会自己左臂的伤口。
长孙无垢缓缓睁开眼睛,环顾偏殿众人,一声叹息,对赵刚道:“大伙儿都散了罢!死伤的武士,好生入敛,一定要厚加抚恤。”
赵刚躬身道:“遵命!”当下退了出去,指挥众卫士扶起伤者,抱起死尸,捡起兵刃,片刻间收拾得干干净净。
长孙无垢缓缓站起身来,摇头苦笑,道:“老夫一生纵横江湖,想不到今日竟会阴沟里翻船,几十年的老江湖着了道儿啦。哈哈!”
苑如尘哼了一声,道:“冰莲是一个恩怨分明的女子。今日之事,委实凶险之极。若非江浪从中说项,你我夫妇,包括红香这个苦命的孩儿,无论谁死谁活,都会贻下终生之恨。无垢,你瞧,这便是咱们十六年前被抱走的女儿。”
长孙无垢快步上前,目光中露出慈和之色,伸手温柔地抚摸红香的头发,一叠声的叫道:“好,好。”又道:“夫人,你受伤不轻,先行止血罢!”从赵强手上接过纱布,便待替夫人包扎。
苑如尘微一沉吟,说道:“我的伤不要紧。无垢,咱们还是先行安顿这两个女儿罢。宗元也一起来。赵强,你先带江少侠到客厅用茶。”
左宗元这时也已站起身来,正自细细打量江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