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浪解释多遍,见她只是不信,不由得叹了口长气。
韩竹君抿嘴一笑,侧头想了想,忽道:“习武之道,便如念佛参禅一般。有些和尚终日经不离口,敲穿木鱼,未必便能悟道。有些则机缘一到,或当头棒喝,或拈花一笑,或幡然而悟,得悟人生妙谛,即成大德高僧。世事茫茫,殊所难料。江大哥生性坚毅,宅心仁厚,其实是个练武的良材,倘若遇到机缘,突然之间参悟上乘武学之道,决计大有可能。”
江浪听了这话,不觉胸口一阵激动,点头微笑,霎时之间,对眼前这位秀丽之极的少女大兴“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姑娘也”之感。
邓莲儿转头一望,见韩竹君和江浪四目相交,均是喜溢眉梢,她一呆之下,拍案而起,怒道:“江大哥原本武功平平,害得我白白替他担惊受怕,想不到他竟然一下子便成了一名武林高手。哼,除非他是在梦中习武,遇到了神仙,或者便是吃了灵丹妙药,否则,天下哪有这等怪事?哼,江大哥,今天我差一点便以为你会没命,好不担心。原来你,你……,我瞧你就是一个小骗子。哼!”
说着快步奔了出去。
一时房中只剩下江韩二人。
韩竹君微笑道:“邓姑娘生气了,你快去解释吧。”江浪摇头笑道:“不必了。我本来便没有骗她。”顿了一顿,又道:“她一会儿气消了,我再跟她解释吧。”
韩竹君问道:“邓姑娘也来姑苏参加百派英雄大会么?”
江浪摇头道:“不是。她是专门来苏州寻我,陪我一起找我娘子的。”
韩竹君听了,低下头去,默然不语,忽地笑了一笑,轻轻的道:“这就对了。江大哥,其实邓姑娘对你好得紧哪?”
江浪道:“是啊。适才在邱府之中,当真危险之极,莲儿确是为我担惊受怕。其实,连我自个儿想想,心里也有点后怕。”
韩竹君捧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低声道:“邓姑娘的心思……对了,江大哥,你当真不知道她为什么气恼?”
江浪摇了摇头,叹道:“大小姐常常便是这样的,说翻脸便翻脸。你们女孩子的心思,当真令人捉摸不透。”
韩竹君噗哧一笑,忽然将头转向一边,默然不语。隔了好一阵,问道:“对了,我适才听关掌门叫你‘掌门师侄’,本来便有些奇怪。听你和邓姑娘这么一说,原来你当真做了神拳门掌门人。江大哥,恭喜你啦!”
江浪点点头,叹道:“我自个儿也想不到。”
韩竹君甚感意外,向着江浪上上下下打量,看了好一会,点头道:“士别三日,刮目相看。江大哥,这才数日未见,看起来你真的好像变了一个人一般。”说到这里,禁不住抿着嘴笑了起来。
江浪转过头来,见她美目流盼,巧笑嫣然,委实是清丽难言,他虽略略惊鸿一瞥,也觉意夺神摇。
忽尔心中一动,寻思:“韩姑娘生得如此美貌,绝不在莲儿之下。罗丰大哥倘若娶到她,实是前世修来的福气。”便问:“罗大哥现在何处?”
韩竹君一怔,随即收敛笑容,秀眉一蹙,怫然道:“别提他了,我不想说。”顿了一顿,瞧了江浪一眼,上齿咬着下唇,低声道:“他,他不讲理,整日里胡言乱语,乱发脾气。这次如果不是他酒后乱说,田七爷的徒弟怎么会对你痛下毒手?哼,便是他自个儿小心眼,却险些害了你性命。我,我……”眼圈一红,却说不下去了。
江浪见她脸色忽变,语气中对罗丰大有怨怼之情,忙道:“每个人都有不高兴的时候。我也常常喝醉酒,胡言乱语。韩姑娘,其实罗大哥也只是无心之失,他又不是故意说出来的。你也别责怪他了。你瞧瞧我,毫发无损,现下是不是很硬朗?”
说着握紧拳头,双臂一举,做个霸王扛鼎的姿式。
韩竹君见他模样滑稽,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过了一阵,她默默瞧着他脸,突然间飞霞扑面,转过头去。
江浪忽见她脸带娇羞,笑道:“韩姑娘,多谢你前来报信。你放心,我以后会加倍小心的。相信田七爷那种有头有脸的绿林豪杰,总不会一直跟我一个小镖头过不去吧。”
韩竹君一呆,微笑道:“我本来想请你跟我们几名师兄弟在一起,也好方便照应。现下你既然跟贵派的师长在一起,加上邓姑娘也在,想必田七爷的人不敢再轻举妄动。这样我也放心啦!”顿了一顿,向江浪瞧了一眼,站起身来,轻声道:“打扰这么久,我也该告辞了。”
江浪起身道:“好,我送你吧。”韩竹君点一点头,当先而行。
两人相偕出了客栈,来到长街之上。韩竹君道:“江大哥,我现下住在虎丘贺家庄,跟我几位师兄、师姐在一起,专候我师父前来。”顿了一顿,问道:“这几日前来姑苏的各派武林人士将会越来越多,你们‘神拳门’也该动身去贺家庄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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