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不甘不愿地上任然而时日久了以后不知不觉对并州有了感情他突然很想上疏请求李治让他多任几年想看看自己治下的并州在几年后会是怎样的境况。想留舍不得长安的婆娘和儿子想走又舍不得并州的百姓。
心情很矛盾双手捧着圣旨在院子里坐了很久才慢慢起身命刘阿四和部曲们收拾行李。
并州已无事自己也算造福一方百姓们已不需要自己了但长安的婆娘和儿子需要自己。
男人永远應该奔赴在需要自己的地方。千年以後有人管这种心态叫“责任”。
第二天李钦载罕见地在清晨便起床。
领着刺史府的官员和差役李钦载穿着官服最后一次巡查官仓和并州城的街道查点官仓的存粮路过街上的店铺询问各种货物的物价等等。
吏部委派的新任刺史还在赶往并州的路上刺史府的别驾已被拿下大牢。
李钦载向刺史府长史交接了官仓账簿和各项事宜并郑重其事地将官印交给了长史嘱咐城外挖渠的工程进度和事项后终于轻松地呼了口气卸下了千钧重担。
清晨的街道有些安静路上行人稀少李钦载领着官员和差役走在城内的街道上似乎并未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回到刺史府前刘阿四等部曲已将馬车安排好静静地停在门前等候。
李钦载转身朝长史和差役们一笑长揖一礼道:“与诸君共事一场李某之幸也诸位保重。”
长史和差役们眼眶泛红纷纷还礼。
长史哽咽道:“李刺史打压粮价兴修水利福泽万世必青史彪炳并州百万子民皆感刺史恩惠。”
李钦载笑着摇头:“顺手做了几件事而已没那么严重。”
顿了顿李钦载脸色一肃道:“转告新任的刺史四个字‘善待百姓’。”
“是。”
不喜欢离别像一块沾在手上黏黏又甩不掉的糖惹人愁绪。
李钦载潇洒地挥了挥手转身便登上了马车。
车夫一记响鞭马车徐徐启行朝城门外驶去。
刚出了城门车夫突然勒马停下颤声道:“五五少郎……”
李钦载正在车厢内睡回笼觉不耐烦地道:“咋了?”
“有有人……”
“啥?”李钦载掀开车帘接着被马车外的一幕惊呆了。
城门外吊桥边人山人海黑压压的人潮望不到尽头全是百姓。
每个人都在静静地注視着他上万人的场面竟鸦雀无声仿佛生怕惊扰了李钦载的行程。
李钦载呆怔许久急忙下了马车。
两名年纪老迈的德望宿老上前恭敬地朝李钦载双膝跪拜。
随着宿老带头上万人同时跪地黑压压的人群瞬间矮了一截。
“万家生佛造福一方并州百姓送李刺史归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