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来李钦载的所作所为全然暴露了他的名声为人性格。说他“恶贯满盈”或许有点夸大但说他“臭名昭著”却分外合适。
听说得越多崔婕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夫婿便越反感心中对这桩婚事也越来越排斥如今已到了一种听到他的名字便浑身不舒服的地步。
不求金玉堂不求连城璧此生但求遇良人。
李钦载绝非良人。
崔婕自小精读诗书学识不逊当朝进士涵养不啻得道高僧而她的学识和涵养托起了她的傲气。
李钦载这样的人哪怕出身再高贵也不值得她嫁。
走出前堂的那一刻当了多年乖乖女的崔婕心底里忽然冒出一个非常大胆的念头……
…………
长安城。
驻颜膏风靡全城竟已供不应求。
一瓶驻颜膏卖一贯钱长安的贵妇们仍然趋之若鹜。
不仅如此英国公府的宾客也是络绎不绝登门他们大多是长安城有头有脸的贵妇登门直接求见李崔氏。
李崔氏显然有女强人的特质发现驻颜膏供不应求后立马派人扩建城外的作坊并召集了庄子上的人手无论男女皆投入作坊里日夜开工生产驻颜膏。
数日后驻颜膏售卖所得装了五辆马车车夫赶着车将钱送进了李家的库房。
这下连李勣都震惊了。
李家从不缺钱自高祖武德年间开始经营数十年下来李勣也为家族挣下了不小的产业关中几个大城池里还有不少商铺更与权贵合股组了好几支商队。
可是如此暴利的行当李勣这辈子还真没见过开张才几日便装了五车钱。
李家这是要发啊!
那个叫什么“驻颜膏”的东西果真有如此大的魔力吗?
听说又是李钦载弄出来的?
一贯钱一瓶这孽障还真敢卖。
长安城的傻缺贵妇们也真敢买。小小一瓶驻颜膏不知暴露了多少败家婆娘。
夏末午后李勣坐在院子里看着府里管家下人突然变得忙碌的身影看着二儿媳李崔氏雷厉风行穿梭在库房和前院之间不时大声喊叫往日那温婉贤淑的模样全崩了。
堂堂国公府三朝功勋邸竟变成了李家商铺驻长安办事处。
管家吴通屁颠颠地跟在李崔氏身后忙来忙去就差挥舞着小手绢儿吆喝外面的大爷进来玩玩……
李勣捋须的手微微发颤。
李家发财了李勣本该高兴可为何心里憋了一股无名之火?
李钦载突然出现在李勣身后小心翼翼地揉捏着李勣的老肩。
老肩巨滑用点力气。
“爷爷这几日府里有点吵闹许多当朝贵妇登门母亲不亲自招待说不过去您……”
李勣摆摆手:“无妨。”
顿了顿李勣忽然问道:“前几日你说要弄个名叫‘面膜’的东西不是说治麻子的吗?”
李钦载一愣:“是啊驻颜膏能治麻子……吧?”
李勣指了指川流不息的李府大门道:“长安城的麻子如此多吗?”
见李勣脸色有点不对劲想了想觉得李勣可能是因为家里变成了菜市场所有有点不爽。
李钦载小心翼翼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说不定长安的水质特产麻子呢……”
李勣沉默半晌淡淡地道:“甚好老夫今年尚不到七十岁你便把老夫当傻子糊弄了钦载老夫今日技痒取我马槊来。”
李钦载心一沉:“爷爷欲舞槊?”
“不舞槊与你切磋一下而已。请了!”
“请谁?”李钦载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