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打脸妥妥的。罗御吏也不嚎了,突然觉得这次他怕是要真的要凉了。
在两个太医把蒋文渊“扶”走以后,景衍立即变了脸:“罗央,辱骂皇后该当何罪?”
罗御吏双膝一软跪在地上说:“陛下,娘娘她行事嚣张,女子读书于大夏的江山社稷无益啊!
臣忠言逆耳,陛下纵然听不惯,然事关国体,又怎能由着娘娘胡闹。”
景衍差点让他给气笑了:“你说这是胡闹?
你倒是不胡闹,告诉朕,你为官这么多年,可有做过于大夏江山社稷有半点贡献之事。
身为御吏,行监察百官之职责,却上烟花之地寻欢作乐。
如此立身不正,还有脸来抨击皇后,你哪来的胆气与脸面?
该管的不管,不该管的手伸的老长,如此尸位素餐,你这官不当也罢,且回老家种地去吧!”
罗央闻言全身瘫软在地,他记不清自己是怎么走出御书房的。
他只知道,打今儿起,他便只是一介庶民了。
从前几十年的奋斗和努力全部化为了泡影,自己怎么就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了呢?
说到底,还是自己看不清形势,自视甚高了罢。
景衍雷厉风行地处置了这件事,半点波澜的没有激起。
当萧萧的北风刮过巍峨的剑楼时,屋顶的兽首也盖满了雪花。
滴水成冰的日子,只适合围炉猫冬,只是这天下似乎从来就没有太平的时候。
西北边关传来消息,一位走丝路的驼工从遥远的西域拼死给大夏送回消息。
他们的商队去往遥远的西方,回程途经玉滋国时,玉滋国发生内乱,一分为三。
大夏的两支商队共一千一百余人被扣在分裂后的大玉滋将近一年,货物被吞,所有人被抓去做苦力修筑城墙。
景衍当即派出使臣,给玉滋国发去国书照会,要求他们放人。
然,直到过了年,到了二月,三个多月过去,玉滋国不仅没有任何要放人的意思。
反而连大夏的使臣一并扣了下来,并扬言,想要他们放人,除非大夏的皇帝亲自前来同他们谈判。
这操作不能说和当初的吐蕃一模一样,起码是像了九成九,这简直就是在打大夏的脸面。
两支商队,加上后来去的十多个使臣,去晚了只怕剩不下几个人了。
景衍召集朝臣商讨了几天,大臣们大致分为两派。
主和派以文臣为主,说,为了两个商队,出兵那么远的地方不值得。
况且让我堂堂天朝上国的皇帝亲自去跟他们谈判,简直白日做梦,异想天开。
主战派为武将,说即便只有一千人,那也是大夏的子民,断没有放任他们被小国欺负的道理。
况且陛下亲自前去,也未尝不可。到时候打得他们落花流水,以彰我大夏煌煌天威。
顺便震慑西方小国,以保我丝路畅通。
如此吵了好几天,谁也没法说服谁。
下朝后,景衍同蒋禹清说起此事。蒋禹清说:“犯我强夏者,虽远必诛!”因此人自然是要救的,打是肯定要打的。
但是怎么打,打完了以后,这条丝路要如何顺利的持续下去,还需要好好斟酌一二。
就像主和派说的那样,为了那么几个人,出动大军,万里奔袭,耗费无数人力物力确实不划算。
或许,唯一的办法就是夫妻俩中的其中一个,带领一小队精兵奔袭玉滋国,以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胜利。
原本景衍是最好的人选,可太上皇不愿再代为管理朝政。
他咆哮道:“老子是太上皇,太上皇!你才是皇帝。
别总想把活儿派给我做,天天让我给你代理朝政。
那我退个什么位,我退位不就是想求个清闲吗?自己的事情自己干!”
他随后又小声说:“当然,如果让我给你们带大孙子和双胞胎我还是很愿意的。”
景衍严重怀疑后面这句话才是他的主要目的。
现在已经是二月末,,再有半个多月南洋十三个国家或部落的使臣就会进京朝贡,景衍身为皇帝是必定要在场的。
而离玉滋国最近的军队,就是察布盐湖的驻军。
即便他直接飞到察布盐湖,再从当地调集驻军去玉滋,快马加鞭,最少也要一个月。
一来一回时间上根本赶不及,或唯有蒋禹清可以出面解决此事。
因此当景衍在朝堂上宣布由皇后带兵出使玉滋国时,百官们也只是窃窃私语几句,并不见如何反对,甚至心里有松了一口气之感。
或许在他们心里,早已经猜到了这个答案。
而且,他们在心里也是赞同的。
皇后虽是一介女流,可在军中却有“小战神”之称,有勇有谋,绝顶聪明。
多年来,随军征战四方,功勋累累。
况且她是大夏的正宫皇后,陛下的心尖尖,三位皇子皇女的生母,身份上是足够了。
因此并无人反对,只有蒋文渊和蒋禹川父子,忧心忡忡,为自家女儿和妹妹担忧,却也没有办法。
因为是去打仗,前路未明,自然不好带着孩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