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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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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冬二十八ri。雪已经停了,矮处的雪化得七七八八,院里风干。风很厉,很冷。

这天是走访亲朋好友拜早年的ri子。早上,村里家家户户都派了代表来给寒逸云柳不及拜年,照例是要留下吃饭的,但是知道寒家今ri事多,放下年礼,寒暄几句,便回了。从大清早到正午时候。

年礼很朴实,作客的众人看着心里暖洋洋的。这些村民是由衷钦敬寒叔一家人。名动江湖的人物很多,真正受人由衷钦敬的,少之又少。在平常百姓心里,对人的评判标准更简单,更真实。好便是好,不好便是不好。<联,带了寒夜一家家回访。

戚怜花无雨冷无霜小青四女好奇,硬要跟去,柳不及同意了,“只要莫被乡亲们戏说羞红脸便好。”

四女跟了去,云清也无事,远远跟着。

每到一户人家,寒逸云寒夜取了年礼进去拜年,五人远远站着。

寒逸云寒夜竟然认得每一个老辈长辈和晚辈,连小孩子的名字都不曾喊错。寒逸云还要跟村童亲人说下学习情况,可见人情都是彼此的,若不是寒家如此尽心力,乡亲如何会由衷钦敬。——————————————————————————————————玉览四章

又从中午到天将黑。

回到家里,灶房传出响动,几个女人进去帮忙。

&联清理干净。

寒逸云渡到后院里赏梅花。

剩下云清在堂屋里,无奈叹口气。

寒夜门外喊道:“云兄,站着无聊,来替小子打扫,小子要去祀堂做卫生。”

&nb节,好像与自己并无多大关系。

寒夜挥手闪远。

云清四处檐角里扫起。

灶房里,冷无霜花无雨戚怜小青四女看着柳不及忙活,插不上手。

柳姨说这是一种叫千层粉的年食。<节有时间做这道耗时的年食。

四女看着一应工序,两个从未进过厨房,一个是半调子,就剩戚怜jing熟。

戚怜看来这些工序近似天南一带蒸制米饭,不过米粉是一蒸一熟,柳姨手下,最上一层米粉七分熟时又匀一层上去,层层叠加到半尺厚,再彻底蒸熟,算是完成一份,取出蒸笼放一边筛子里冷着。再做下一份。

柳不及手里忙着,见先取出来的千层粉已凉,让戚怜切成块状。

戚怜切开,看看切口层层分明,想来水煮便会散开。不想这个偏僻山村还有这样特se年食。

冷无霜花无雨小青三人围来,也是啧啧称奇。

戚怜失笑,“小青,你与无雨姑娘懂啥?瞎起哄。”

花无雨不好意思笑了笑,“可恨女儿家这般大,竟从未下厨做过饭菜。”

小青倒是嘴硬,“小青以后找个会下厨的男子。”

冷无霜笑骂了声,“小青不羞!女人厨艺还是极重要的,虽然无霜也是半调子,但是师傅说过,女人容颜易老,要想困住男子欢心一生,最好厨艺jing熟,管住了男子的胃,便留住了男子的心。”

柳不及笑看过来,“孙前辈倒是好见解,无雨小青,可要听进心里。”

寒夜照例把祀堂周围清理一番,点上风灭的长明灯,虔诚三叩首。

祀堂外的平地已经风干。寒风刺骨,天se已暗,四周雪化,不及雪地光景。

寒夜低头,凝视着手中尺半桃木剑。

神入空冥,心形两岸。

不敢再去想那ri抓住戚怜扔出的场景,多想一次,心中便要忍不住尤己恼怒。

青衫木剑,身形滞缓,左手剑势朴拙,右手如襁褓婴儿抓弄。

云清站三丈外静静注视了小半时辰。寒夜这绝不是练心神,这般动作往常未曾如此注视,这时注视久了才发现其中透出一种压迫感,让人觉得无力。寒夜身形滞缓,肯定是未能悟透使得圆通。究竟是什么样招式?

“寒兄,寒兄。”云清一时走神注视久了寒夜异象,脸上失笑,家里人还等着自己喊了寒夜去开饭呢。

寒夜耳里听得喊声,心形合一。“云兄,吃饭?”

云清想起那ri寒夜吃着饭呕吐情形,心里不畅,转身走回。

寒夜也是失笑,敛神走进祀堂,虔诚三叩首。挽了桃木尺半剑,闪身并肩云清。

云清看也不看寒夜,跨远一步。

寒夜也不在意,一起回到堂屋。

第二天,晚冬二十九ri。

古俗中拜神辞旧的ri子。大陆各地依旧遵循这样古俗的地方及时鲜见。

众人早早起床,换身干净衣服。

一向睡懒觉的寒夜,也起的早早,换了蓝底间白衫,虽然面se沉静,也自有一番意气风发景象。

早早吃过饭,一行八人向祀堂走去,两两一排。

&n节,我们就要走了?”

花无雨轻轻点头。小青感伤神情,“柳姨寒叔人很好,小青舍不得。”

花无雨也是有点感伤,“小青,我们可陪寒公子再来此。”

小青不再言语,不是偷眼瞄前面并肩的柳不及寒逸云二人背影。

花无雨小青二人前面几步,冷无霜提着一篮年糕年食与云清并肩走着。

云清话少,冷无霜话也不多,一路无话,冷无霜神情也欢喜。

寒逸云柳不及笑眼看住前面几步的寒夜戚怜二人,戚怜只比寒夜矮一点,却给人玲珑可人的感觉。再回头看云清,倒是比寒夜高一个脑帽。柳不及寒逸云相视笑了笑,云清父亲该有多高?云若然山南女子,孩子却这般高,可知其父必然伟岸。再看冷无霜花无雨二人,竟然都是与戚怜差不多高,什么时候,山南女子都这般高了?小青不到及笄之年,也到了花无雨下颌,不几年,也是一般高挑女子。

戚怜提着一篮柿子走在寒夜身边。慈乐村这个时节就只剩得柿子这种水果了。

戚怜看着路面的各se鹅卵石,口里轻声,“寒公子这般穿着也是人模狗样,何必着一se青衫?那时在南风路栈被小青云说成是云公子跟班,也是活该。”

寒夜无所谓的笑笑。“戚大姑娘,你不是说小子惯扮猪吃老虎吗?若小子穿得显眼点,可是要被老虎扮猪给吃了。”

戚怜冷笑,不再言语。

祀堂外已经来了不少人,寒夜只身走向祀堂内。

祀堂外廊摆满竹篮,重重叠起,里面一般的柿子和年糕年食。

柳不及示意冷无霜戚怜把手里竹篮放过去。

二女放好退回。

伴钟三问。

一声钟响。一问:可有助人?——万事莫求人,求人先助人。助人皆成因,他朝获此果。

二声钟响。二问:可有害人?——亏事莫亏心,亏心先亏己。害人万事因,果报不欺人。

三声钟响。三问:可愿助人?——尘世多无常,但求问心安。往返万般苦,慈悲渡彼岸。

辞旧祭神与月中祭相比,多了一个派发祭品的环节。

派发祭品寓意是慈悲神恩眷顾世人。

按家庭组成和成员搭配分派祭品,多得者坦然接受,这是慈悲神恩,并非旁人可怜;少得者也由衷欢喜,这是慈悲娘娘代行施善,可积后福。

寒逸云柳不及带着作客众人回家。

寒夜虽是年轻但身着蓝天白衣衫一人当先,村里几个青壮推着收拾祭品的木轮车往村里走,后面跟着四个人望老者。

村里的情况众人皆熟悉,派发祭品经行很快。每到一家门口停下,家里人都迎在门口,虔诚感恩的接过神赐之物。

寒夜提着自己家应得的部分回到家里时,已是申时光景。

柳不及接了竹篮放回灶房。

堂屋里,寒逸云一处,花无雨小青一处,云清一处,戚怜一处,冷无霜一处,各自坐在村童书桌前提着笔。

寒夜进来,众人看一眼,低头不理。<联,自己来写。要求,上联辞旧,下联迎新。”寒逸云低着头吩咐寒夜。

寒夜备好凳桌,小青抢先坐下,“寒叔,小青也要写。”

寒逸云看来微笑点头,继续低头酝酿。

寒夜失笑,“小青,你厉害,鸠占鹊巢啊。”

小青眨巴眼,“寒公子,你可说错了,这是当仁不让。”

寒夜只得再备好凳桌。

柳不及到灶房忙做晚饭。冷无霜早早写好藏在袖口里,进去帮忙。

不一会功夫,众人都写好,各自收着,戚怜也去灶房帮忙。

村里每月都会托人到止步亭罗购生活必须,比如铁具食盐纸张和红白事所用的爆竹。

寒逸云取出红纸,裁成两大八小十对收好。

众人吃过晚饭,收拾开饭桌,点上三盏桐油灯,炉火汪汪。

寒逸云取出红纸,分发下去。

“有需要寒叔誊写的吗?”寒逸云微笑看了一圈。

小青呵呵笑了,“寒叔,无雨姐姐可写得一手好字,戚姐姐冷姐姐的字也极好,你莫要看得欢喜,要求她们给你誊写就好了。”

花无雨拉住小青,“寒叔只笔书生的字,岂是我们这些小辈可比得的,小青莫要乱说,羞了三个姐姐,都不饶你。”

寒逸云哈哈笑了两声,“这番被小青看轻了,好罢,寒叔也是这意思,你们自己写了贴在门上,才够热闹有趣,若是寒叔一并写了,与往年也无差别。”

冷无霜道:“无霜字陋,寒叔柳姨不要笑话。”

柳不及微笑,“无霜莫要担心,再不济,也比夜儿好,这孩子百般耐xing,就是练不成字,夜儿的字……你们有谁见过?”

戚怜呵呵笑了,“柳姨,怜儿见过。”戚怜看寒夜悄悄低下头,脸上好笑,“是在一张情书上面看到,确实平凡无奇。”

众人讶然看向戚怜,一片原来如此神情。戚怜羞红,好似听得寒夜惬意的笑声!“什么嘛,都看我做什么!不是写给我的!”戚怜说完,这不是不打自招吗!脸上更红。

众人更是讶然,又好笑看向寒夜,难怪戚怜一常脸上要对付寒夜,原来有这么个原委,怪不得。

寒夜头压得更低。

戚怜失笑,沉声吟道:“卿生我未生,竹马负青梅。我冠卿已嫁,轿落谁家门?”

寒逸云拳口咳嗽声,“寒夜,你小子好眼光。”

柳不及失笑,“你也太不正经,没看怜儿话还未说完吗?”

戚怜又道:“我生为卿已无由,我死为卿堵一剑。这是情书里的几句内容,虽是寒夜写给那女子的,却不是为了追求那女子,是为了逼回那女子离家出走的丈夫。”

&nbs ren样了。”

云清突然漠声冒出一句,“负心人,一剑杀了干净,不必浪费力气教训。”

小青缩头挨近花无雨。

花无雨微笑,“正该如此。”

冷无霜也是点头,“世上负心人,多杀一个,就少一个女人伤心。”

寒逸云摸着额头苦笑,“寒叔向觉得你们柳姨当然算狠的了,跟你们比起来,你们柳姨竟无比温柔,寒夜,你小子运气真好,结识的都是这般狠角se。”

柳不及白了寒逸云一眼,“难道负心人不该一剑杀了?”

寒逸云轻声道,“该杀是该杀,杀了也就是了,这些姑娘口里说出,森森寒气。”

小青突然问道,“戚姐姐,那女子的丈夫,回来了吗?”

戚怜微笑不答。

冷无霜笑着接话,“小青,若是一个丈夫看了这样给妻子的情书还不赶紧回家,这样的丈夫,休了也罢。”

寒夜抬起头,“明天还要不要贴对联?云公子真是语出惊人,寒夜这脖子上凉飕飕一片,直感觉自己便是那负心人,你们几位正提着剑,要每人给我一剑。”

几人神se依旧,只是不语。

小青笑起来,看戚怜旁观神se,向寒夜道:“寒公子,世间男人都可做得负心人,只寒叔与你父子两做不得。”

柳不及失笑,“小青,这是何道理?”

寒逸云苦笑摸着鼻子,“寒夜,你这些朋友,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寒夜讪笑,“父亲,习惯就好。”

寒逸云说话,一众人当褒奖听,寒夜这样说,几个女人都冷眼看来。

小青脆生,“再无比柳姨,戚姐姐还要好的女人了,就算寒叔寒公子不挑剔,想必也是没那胆量敢负心。”

戚怜冷眼看小青,柳不及笑靥如花。“小青嘴这般甜,可是有所求?人小鬼jing,有话说就是了。”

众人看小青被说中心思般神情,自己倒未曾发现小青有所求,柳姨却看懂。

“柳姨,小青想要寒叔教那一曲洞箫,还要寒叔送小青一支洞箫。”小青闪烁着眼神,声音越说越低。

柳不及微笑,看一眼寒逸云,“小青,这样事你该跟寒叔说,柳姨可做不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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