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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画中的矿材储备量极大，萧问若真想拿那些矿材换钱，只怕随随便就能堆出一坐灵珠小山来了。最主要的问题是，这天岚妖界的矿材的确没那么值钱，而萧问又从来都没有把石画单纯地当成一个生财工具。

他一直都觉得，石画是有生命的，得到石画后他所做的一切都可以被石画感应到。挖矿、炼制仙器，这都没什么，但是要真转卖矿材，他则必将给石画留下极不好的印象。

既然不能卖矿材，就只能另想招。

很快萧问脑子里就又冒出了一个主意，让他精神一振，只因他觉得那主意当真不错。

天岚妖界的大城小镇里也有仙集这样的所在，不过却换了另一种叫法，既不是仙集也不是妖集，就是集……在这里的集市里，被出售的已经远不止于修士用的东西，连日常生活用品都有。这无疑便是没有统一管理的弊端了，然而这里毕竟是妖界，人类做不了人类社会的主，而妖族又懒得参合……据说在历史上也有人类争取过自主权，却被血腥地镇压了，此界的妖族当然不希望人类团结起来……

萧问闲逛一般到了集市上，实则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就盯着那些摊位呢。

刚看见一个卖菜的老者卖完了最后两扎青菜，正收拾东西准备走人，萧问便连忙冲了过去。

“年轻人，菜卖完了。”那老者看了萧问一眼，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道。

萧问心说你不卖完我还不过来呢。嘴上则道：“老伯，我打算用你这摊位。”

老者恍然大悟，笑着点头道：“原来如此，那好，我这就收拾完。”

“嗯，不急。”

萧问都说了不急，那老者还是加快了速度。虽然看起来六十多了，手脚却相当麻利。

那老者如此配合，萧问也是好感大增。还帮着其收拾起来。

片刻间那老者已经把所有杂七杂八的东西都装上了驴车，和萧问还有周围的商贩打了个招呼，便笑呵呵地走了。

萧问倒没急着取东西出来。而是站在那摊位上目送那老者远去。

来天岚妖界三个月，萧问也隐隐感觉到了，此界那些倍受压迫的底层老百姓之间有种很特殊的感情。哪怕是第一次遇到的人，也都会尽量为别人行方便，大忙兴许帮不上，小帮几乎肯定愿意帮。

兴许，这正是因为知道彼此同属被压迫者，自己人之间要再不互相帮助便再也不可能有别人帮他们？

……

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萧问伸手入怀，看似是在摸东西。实则是激发了储物戒，将一套笔墨纸砚取了出来。

旁边的人一看他取出了这些玩意来，全都有些纳闷，差点就以为他就是个卖文房四宝的……

“有人能帮我写几个字吗？”萧问开口问道。

那些小贩都是穷苦人，萧问开口。他们能忙自然就帮了，但是此时却见那些人全都面面相觑，竟是没有一个会写的。

“呃……”萧问一拍额头，也是愁得够呛，看那些人一个个面黄肌瘦，也确实不像是识字的。

便在这时。却有一个卖野味的少年犹犹豫豫道：“你……要写什么？”

萧问眼睛一亮，问道：“低价炼制仙器，你可会写？”

结果萧问话一出口，旁边的人全愣了，一个个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那少年也是瞪大了眼，惊道：“你会炼制仙器？”

萧问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心道有这么污辱人的吗？！！

不过他也知道对方根本没有别的意思，便笑了笑道：“有几样拿手的。小哥，你会写吗，那几个字？”

“会。”

“那行，有劳了。”萧问连忙朝那少年拱了拱手道。

那少年迅速将那些野味归拢了一下，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来，简直像是看宝贝一样看着萧问。

“你真的会炼制仙器？”

“会……”萧问无奈地道。

少年更为兴奋，已是主动蹲下身去磨起墨来，那叫一个麻利。

这少年约是十七八岁，皮肤微黑，瘦而结实，大冷天的上身只穿了一个露胳膊的毛坎肩，下身则是一条露棉花的棉裤，一看就是个能吃苦的。可惜都这年纪了，道基似乎才刚觉醒，萧问怎么看其境界都只是初阶小仙……

很快磨好了墨，少年将纸在地上铺开，吸了口气，提笔便准备开写。

结果那少年前面的所有准备动作都一气呵成，真落笔的时候却明显犹豫了，很快第一个字写完了，就连萧问都能看出来写得实在算不上好看。

少年尴尬地看向萧问，硬着头皮道：“不好意思，好久没写过了……”

“没事，你就当练笔好了，反面还可以用。”萧问笑道。萧问也是穷苦出身，和那少年交流起来完全没有障碍，甚至有点回忆起了少年时期的自己。

那少年这才放下心来，不过后面几个字依然写的很认真，总算是渐渐找到了感觉。

一盏茶功夫后，萧问的摊位前便摆了一张长条白纸，上书勉强能看的“低价炼制仙器”六个大字。

那少年已经回去了，萧问则直接往摊位后一坐，只等着生意上门。

结果一等二等，很快一个时辰过去，驻足的人是不少，却没有一个真正来炼制仙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