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件事,我一定要去求证。”
“我要去亲眼看到,刘家强者最终的下场。”
“请郡主成全!”
余若曲起膝盖。单膝跪在陈云峰的身前。
陈云峰无言片刻,眉间的竖纹渐渐舒展,嘴角微微翘起。
“这样啊。”
“刘家强者与草云郡郡主,颇有关联。”
“十余万联军加上青峰空明境高人,刘军余孽破灭在即,余若,你可不要犯傻。”
“主上。”
余若仰起头,仰望着陈云峰,脸上显露出诚挚与坚毅。
“余若知晓厉害,绝对不敢做出违逆之举。”
“呵。”
陈云峰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他面带灿烂的笑容,迎着余若的目光,点了点头。
“陈哲带着六千余骑兵,正往这里急赶,六天后,就应该能到达这里。”
“你留在宁川,等他率军到后,便随军出发,尽量追上联军大部。”
“而我,将立刻去追逐联军本部。”
“分割草云域,白沙郡不能错过。”
陈云峰脸上的笑容微敛,周身立刻燃起了红色的火焰。
“而且,刘军将灭,纵不能亲手干掉刘军强者,但若能看见此人陨落。”
刘恒已死。
“也可告慰,甫儿的在天之灵。”
便只剩一个仇敌。
陈云峰再次转身,抬脚轻踏地面。
“嘭!”
如潮水般的气浪,从陈云峰落脚处为起点,卷向四方。
他不是洞虚境修者,也不像有根修炼了道德心法。
他无法长时间的凌空御行,便只能用最耗损罡元的办法,提高本身的速度。
他跃下了城墙,身形如同下雨时节,俯地而过的春燕一般,迅速滑翔而过,瞬息间便已至百里。
宁川关隘上,余若孤独的站起身,用因被元气加持呈靛青色的双眼,看着快速移向远方燃着红火的身影。
他收起了脸上的诚挚与坚毅,神情顿时显得颓唐起来。
不心怀芥蒂,是心胸宽广?
还是,妇人之仁?
或是,疑人不用?
余若脸上闪现出复杂的神色,嘴里哼了一声,撇过了头去。
他张开嘴,轻声自语。
“我,该怎么做?”
“我,又能做什么?”
余若抬起手,捂在腰间佩剑的剑柄上。
他扯了扯嘴角,微闭上了双眼,静立在了关墙之上。
草云域内,大湖源头之处。
高耸在河道旁,堵塞着河道缺口的堤坝,如一道巍峨的山脉,伫立在滔滔不绝,奔流不息的河水前。
许多年龄尚幼的孩童和妇女,背负着装满泥土石块的篾筐,跋涉在田亩与堤坝间。
他们将泥土和石块在堤坝上顷倒,一遍又一遍。
只要时间充裕,他们就会这样做。
滴水能穿石,铁杵能成针。
高耸而立的堤坝,完全阻隔了河中奔腾的流水,流民们遵循有根的指挥,又在这条水量非常充沛的大河的岸上挖出了六十多条运水的沟渠。
这些沟渠每一条都深不足两米,宽只有一尺,入水口的沟壁和沟底都铺着坚硬的大理石板。
有些沟渠都通往很远的低洼处,有些沟渠就通往田里。
流民们从湖底开垦出的田亩中,粟苗的长势非常好。
好的超过了流民们的预料,夏季中的雨时刚至,田中的许多绿苗竟然都开始泛红,眼看就要结穗。
未来美好的日子,已经可以预料,流民们的心情,普遍都很好。
他们大多人看着田中的粟苗,脸上都会露出发自内心,毫不做伪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