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做,我真的叫做陈若羽吗?
白筝右眼皮几乎痉挛似的快速抽搐起来,跳的她心烦意乱,但是手却依旧冷静的翻开了日记本的下一页。
【2008年10月15号晴。
方姐今天笑呵呵的和我说快要到我出院的时候了。
我应该很高兴才对,但是心脏却咚咚咚的跳个不停,好像再让我赶紧跑,不要留在这。
我更害怕了。
晚上小雨沉默着把我的晚饭送了进来,在旁边等待我吃完晚饭。
我拿着汤勺搅拌着碗里的肉丸,突然觉得很不对劲,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看着我吃饭呢?难道等到我吃完饭再进来收拾不是更好吗?
我的大脑突然不受控制的抽搐起来,这使我在惊慌下打翻了汤碗,圆溜溜的肉丸和瓷碗碎片瞬间掉落一地,脏兮兮的落在地上。
小雨看着有些惊愕,她看着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直到方姐突然推门进来了,她看到地上的汤碗后,口罩上方的眼睛忽然变得有些红。
是我的错觉吗?
方姐没有怪我,她让小雨再次去拿了一碗汤,动作温柔的喂着我喝完了一碗汤。
等到她们走后,我缩在床上,害怕的发抖。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喝汤呢?】
看到这时,白筝几乎可以确定这个所谓的“肉汤”估计是不能喝了,她沉默着翻开了最后一页。
【2008年12月7号暴雪。
下雪了。
温度突然变得特别冷了,冷的我根本不想下床。
等到吃完晚饭后,方姐温柔的摸了摸我的头,和我说明天我就可以出院了。
我问她我会怎么出院,会有人来接我吗?方姐笑着说就和所有的病人一样。
她没有回应我第二个问题。
我有些发抖,我拉着她的手,说我有点冷。
天太冷了,医院几乎都被雪完全遮住,什么都看不见,好像整个医院都变得白茫茫一片。
方姐沉默了会,安慰我很快就会不冷了,我有些听不懂,她只是拍了拍我,伸手示意我看向柜子上方的呼叫铃。
她说如果半夜还是很冷的话,按这个铃就可以了,她会带着厚被子来的。
我迟疑的点了点头。
但是旁边的小雨看了看我,好像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好冷啊,今天是我在医院的最后一天了吗?】
日记到这时就完全没有了。
白筝沉默着看着手中这本日记本,几乎透过这本日记本看完了陈若羽人生中的六年。
六年。
一个人在活着的时候,能有几个六年?
像是想到了什么,白筝快速的翻了翻日记本的最后一页背面,纸张哗啦啦的响声在安静的病房内格外清晰。
当视线清楚的看到日记本背后的字体时,白筝瞳孔倏地紧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