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至此,四人当即一字排在桥头,由二丑下山去搬取食物,双方便这么僵持了下来。萧遥没有把握能从这几个人的包夹之中冲下山去,而四丑也打定了主意,要来一个困兽之斗,因此也不过来。到第二日上,二丑取来食物,五人张口大嚼,吧唧吧唧吃的嗒嗒有声。
萧遥前日里只吃了一些蜈蚣肉,虽然味道奇佳,可毕竟分量不足,又劳心劳神地与这四丑斗智斗力,此时早已是饥火中烧,回首看洪七公时,只见他与一日之前的姿势丝毫无变,心想:“他若是睡着,睡梦中翻个身也是有的,如此一动不动,只怕当真死了。再挨一日,我饿得力弱,更加难以抵敌,不如立即冲出,还能逃生。唉,本以为这是个天赐良机,谁知仍是造化弄人。老天啊老天,你一定是要玩死我是吗?”哀叹至此,萧遥当即缓缓站起身来,抖擞精神,打算施展凌波微步逃遁而去。但转念又想:“他说过要睡三日,吩咐我守着照料,我已亲口答应过了,怎可就此舍他而去?”心中甫生此念,他忽然想起神雕原著中,洪七公最后是在华山之顶,与欧阳锋一笑泯恩仇,二人相拥相抱,与世长辞,可并非如眼前这般在睡梦中不知不觉便死去。一念至此,萧遥立觉此事定有蹊跷,想了一下后,还是强忍饥饿,闭目养神。
到第三日上,洪七公仍与两日前一般僵卧不动,而萧遥也已饿的是前心贴后背,若非靠着一口真气勉力支撑,冻饿交加的他恐怕真的要放弃了,心中暗暗想道:“他明明已经死了,我偏守着不走,也太傻了。再饿得半日,也不用这五个丑家伙动手,只怕我自己就饿死了。”可心中虽这样想着,他却仍是没有起身,抓起山石上的雪块大吞了几团,一阵冰凉之意入肚,腹中的空虚之感稍见缓和,心想:“我对父母不能尽孝,对凌波、萍儿又不能始终如一,兼之也无兄弟姊妹,连好朋友也没一个,‘义气’二字当真是无从提起。我是一个孤家寡人,老天爷又百般捉弄与我,今天让我陷入这等进退维谷的绝境之中,唉,什么雄图伟业,什么人上之人,不过都是过眼云烟罢了。时至今日,既然我命该绝,那么我认命就是了,可做人讲究一个‘信’字,死之前,好歹要守他一守。”想到这里,心中当即便下定了决心,就算无法逃生,那么临死之前纵身一跃,总也算是偿了自己先前的心中所愿。
一念至此,萧遥便又定下了神来,眼睁睁地看着四丑在不远处盘膝而坐,大嚼美食。一夜一日眨眼即过,第四日一早,杨过走到洪七公身前,探他呼吸,仍是气息全无。此时,萧遥已是浑身发软,饥寒交迫,不禁叹了一口气,向他作了一揖,说道:“老前辈,我已守了三日之约,可惜前辈不幸身故,弟子又势单力薄,无力守护你的遗体,等会只好将你抛入深谷,免受奸人毁辱。而弟子断粮数日,想来也是命不长久了,老前辈先去片刻,弟子随后便至。”当即抱起他的身子,走向窄道。五丑只道他难忍饥饿,要想逃走,当即大声吆喝,立刻手提大刀飞奔过来。萧遥凛然而视,大喝一声,将洪七公的身体往山谷中一抛,便对着大丑疾冲了过去,打算拼死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