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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就到了冬日里,不得不感慨一年又一年过得真快。钰城和冬至的婚事也该办了。过了秋天,宇文翼便与沐垚商议了,钰城的年纪不小了,与钰凌不同,到底是有了婚约的人,不能一直这么拖下去,所以两个人择了腊月二十的好日子,让两个人在这一天里完婚。宇文翼为钰凌在王府的后院不远处选了一座宅子,虽然不大,但好歹算是一个家,里面所有的布置都是沐垚和荃儿、淑儿三个人操持着办的。沐垚又为冬至准备了满满两大箱子的嫁妆,两个人春夏秋冬的衣衫各四套,都是用上好的锦缎做的,请的也是京城中最好的绣娘。荃儿则在惊羽轩挑了好多上好的首饰装满了冬至的妆奁,回到了京城之后淑儿与江昱豪的日子也好过很多,江昱豪的医术好,又与林深结交,所以也是赚了不少的银钱,又在盛萧然那儿拿了股,加上丽贵妃经常将自己的体己都交给自己的女儿,如今看来虽然比不得宫里,但是也算是富贵人家了,两人为冬至准备了上好的千年野山参和灵芝。
冬至看着堆了满满一炕的东西,感动的都要哭了出来。沐垚笑着拉着她的手打趣道:“当初不是说要解除婚约的么?”墨荷一边清点一边顺着沐垚的话头接口道:“你看看,如果解除了婚约,这些好东西如何进的了屋里了?”荃儿指着墨荷对淑儿说道:“看来,也要给这丫头准备一份一样的,否则以后定要说嘴的。”
墨荷一愣,笑着说道:“侯妃怎么说起奴婢来了,奴婢不过也是打趣冬至姐姐罢了,奴婢才不嫁人呢,就愿意守在王妃身边。”荃儿笑着说道:“你们王妃才不愿意一直看着你这张面孔呢。还是一个个的把你们都嫁出去才让人清净。”冬至听到此话连忙说道:“王妃说了,奴婢嫁了人也可以随时回来伺候着,要不是王妃允了这个,奴婢才不要嫁人。奴婢跟着王妃十几年了,王妃在奴婢心里比钰城哥重要的多。”
淑儿戳了一下她的头,笑着对沐垚说道:“这是在你面前,也就是还没结婚呢,等到成了婚,你看看她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说不准啊,你找她都没地儿找去。见天儿的守着钰诚呢。”冬至羞得满脸通红的,气的直跺脚。夏至走了进来,都没用听他们说了什么就知道冬至为什么这样,也忍不住笑着看她。从怀中拿出了两枚玉佩,交到冬至的手上。玉佩的成色不是很好,但还算透亮,各有一对黄鹂鸟儿彼此依偎,说道:“这是我和墨荷送给你与钰城的新婚贺礼。希望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你幸福就是我们的心愿。”冬至忍着眼里的泪花,狠狠的点头,将夏至抱住。
她们两个一起长大,有着姐妹之间的情谊,何况夏至一向成熟稳重,提点了冬至许多,甚至说更多的时候是用宽大的羽翼将冬至保护在自己的身后,如果说冬至成婚第一舍不得沐垚,那与沐垚一样的舍不得人便是夏至了。
夏至拍了拍她的背脊,宽慰道:“成婚是好事儿,怎么还哭起来了,以后结了婚可不能动不动的就哭,也不能太过于冲动,凡事还是要三思而后行。钰诚是个武人出身,可能不懂得说一些什么,但是应该做的他一定会做到。你也别耍小孩子脾气,要相互尊重日子才能够长久。”
沐垚听着夏至的劝慰满心的欣慰,淑儿也颇为感慨,这些道理都是自己在婚姻的道路中一点点的摸索出来的,不成想,夏至一个未成婚的姑娘竟然能看的如此明白,有了她冬至可以少走很多的弯路,也能避免很多的伤心和失望吧。
腊月二十日,一大早冬至便起来梳妆打扮,因为是丫头出嫁,钰诚身上又没有一半官职的,所以衣服和首饰相对来说比较简单,但是依照民间的婚嫁规格,两个人也算是数得上的风光了。冬至一身大红色的喜服,身上绣着鸳鸯成双瓜瓞绵绵的图样儿,意欲着能够幸福相偎,子嗣绵长,头上戴的凤冠是用赤金打造的,上边镶嵌了蓝色和紫色的宝石,冠前的流苏是用小小的珍珠串成的一串串的,圆润可爱,冬至一张秀丽的面庞隐约的隐藏在流苏的后边,又用扇子遮住了脸。
钰诚也是一身红色的喜服,脸上挂着憨厚又有些羞涩的笑容,被钰凌推进门的时候脸一下子变红了。沐垚笑着看他,将冬至交到他的手上,说道:“你们以后要互敬互爱,和和美美的。”宇文翼也看着钰诚说道:“你要好好的对冬至,知道吗?”钰诚狠狠点头,回道:“王爷王妃请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爱护冬至,不让她受半点委屈的。”
说罢冬至与钰诚双双跪在垫子上,对着宇文翼和沐垚叩了三个头,钰诚说道:“我们都是无父无母没有兄弟姐妹的,自幼便跟在主子身边,没有吃过苦,没有受过罪。什么好的都想着我们,王爷王妃放心,我们两个一定会好好的,不辜负你们的心意。”
淑儿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人,不知道为什么一种感动从心底涌向了眼底,偷偷在一旁擦拭着眼泪,荃儿看见了笑了笑,也觉得很是欣慰,感念他们心中的感恩之情,也不算宇文翼与沐垚白疼他们一回。沐垚欣慰的笑了,看着两个新人说道:“好了,不能误了时辰,快出门吧。”冬至躲在扇子后的脸上已经染尽了眼泪,她多么想扑到沐垚的身上大哭一场,虽然离得不远,但总觉得有一种离家的辛酸混杂在这出嫁的喜悦当中,透着甜甜涩涩的滋味。
撒一凌看着冬至成婚时候的喜悦,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当初成婚时候的样子,他没有像钰凌一样骑着高头大马带着自己满街的走着,没有昭告全世界娶了自己为侧妃,那天高兴的恐怕只有自己一个人吧。这屋子里头的人,仿佛都得到了自己所爱之人,唯有自己,是最可悲最可怜的那一个。可是又有什么办法?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活该!
撒一凌略微落寞的眼神落在了沐垚的眼睛里,一瞬间仿佛读懂了她的心,撒一凌在她与宇文翼的婚姻中无疑是最可怜的那一个,但是又没有任何可以弥补的方法。如果宇文翼像是盛萧然那样说出如果有一天你遇见了想要相伴一生人就会放你走的话来,恐怕撒一凌会崩溃掉吧。沐垚走近了她,拍了拍的背脊,唯独能给的只有一个平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