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眼泪早就已经哗哗的流了，墨卿看着也心疼，他把笙歌当成了妹妹，就像是对绾儿一样的那种感情，像是亲人一样，他把在绾儿身上没来得及给的亲情，全都给了笙歌，算是还了一种亏欠。看着笙歌哭的那么难受，墨卿的心里怎么会好受呢？

他伸手想给笙歌擦眼泪，只是浑身却没什么力气。胸口很疼，那种疼痛感掠夺着他的意识，他能感觉的到自己的生命在一点一点的流逝。与其这样拖下去苟延残喘，他宁愿一了百了，这般痛快，也不用再受罪，也没什么不好的。只是，听着笙歌一遍一遍的乞求，他终归还是有些动摇了。

“笙歌，一切生死各安天命，根本不是我们能左右的，是死还是生，是看一个人的造化。你知道的，我从来都不想长寿，很想短命，这样其实也挺好的，没什么不好的。死了，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就当我是厌世吧，逃避责任吧，知道曦丫头死的时候，我就已经没有了那么多的热情再去管其他的了……你知道吗，没遇到曦丫头之前，我是为了别人而活着，遇到了曦丫头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我是为了她而活……她其实为我做了很多，只是你们不知道罢了。真的，曦丫头很好……”

提及长孙曦的时候，墨卿脸上都是满足，他太喜欢了吧，才会把自己弄的这么神神道道的。笙歌根本就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为什么墨卿要为了长孙曦，把自己弄的那么狼狈。现在这样，又是墨卿真的想要的么？这么久了，执着的太长时间了，墨卿真的不累么？

笙歌多想反驳墨卿，可是话到嘴边的时候，又通通咽了下去，她根本没有资格去质问墨卿，在墨卿那里，墨卿早就已经说过了，她只是他的妹妹罢了。墨卿说过，他们之间，若是没有很早就认识的话，或许会有很多种可能，可是他们认识了，又遇上了很多事情，这些事情拼凑在了一起，就成了这个样子，根本就容不得她反驳什么。

明明早就已经知道了，可还是会控制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那颗心，她的这一颗心也只想为了墨卿而跳动，为了墨卿怎样都好。可是，就算是心里那么想的，也还是没办法说出来。墨卿心里已经有了别人，为了那个人，甚至不惜把自己都毁了，他就在一旁看着，看着自己心里究竟有多难过，缺依旧是什么忙都帮不了。

墨卿对长孙曦的执着一点儿都不亚于她对墨卿，按理来说，量力而行，得不到的就算了，可还是会奢求。奢求的多了之后，也就更加的难受了。明明很想说出来，却还是要一一放在心里，还真是难受的要死。只是，就算是心里再难受又有什么用呢？墨卿心里依旧会是长孙曦，没有她的位置，多可怜。为了讨好一个人，把自己弄的那么狼狈。

笙歌的所有卑微，所有的坏心思，所有的执念，都只是因为墨卿一个人罢了。因为墨卿，才把自己弄的越来越不像自己了，到现在，笙歌都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真正正的自己了。那个她，过于的肮脏，她自己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这些都是她自己选择的，成了这个模样，也是自己咎由自取，怪得了谁呢？

只是，明明早就知道了，还是会控制不住的难过。怀念着曾经的一切，然后开始抱怨。这样的她，让她自己都觉得厌倦了，可是要活下去。为了墨卿，活下去，等待着那个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只是，现在这唯一的万分之一的可能也要泡汤了，墨卿已经没有了继续活下去的欲望，更像是她自己一个人在唱独角戏一样。旁边的观众，早就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都散去了，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还真是难受的不得了。

笙歌很想歇斯底里，可是话到嘴边，却是那么的难受。她看着墨卿把自己弄的那么狼狈，却依旧是得不到长孙曦的回应，她看着墨卿像一个傻子一样，而她也像一个傻子一样。两个人，都是为了情而把自己弄的那么狼狈，也都是陷进去后再也无法自拔。他们之间有多难受，多苦痛，也只有自己才知道。

“尊上，你为了她做到这个份儿上已经够了，早就已经够了！从头到尾都是她对不起尊上，尊上为什么还要把自己弄的那么狼狈！为什么！到现在，尊上甚至不惜把自己的命都搭上了，还是为了她！长孙曦究竟有什么好的，值得你做到这个地步？其实，你只要回头看看的话，还会有其他的可能，其他的无数种可能，为什么就一定要栽在长孙曦身上！我以前身边的尊上根本不会这样的，不会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尊上，醒一醒行吗？都已经过去了，好好的活着，行吗？等一个机会，他们来了，就好了，回了弦月谷，就好了。行吗？”

每次看到尊上对别人动情的眼神的时候，笙歌就觉得自己心像是被人用刀狠狠地捅着，真的很疼，可还是只能忍着。不管是多么多么的疼，也还是要像个没事人一样，告诉自己没关系，一切都会过去，可是真的过得去吗？心里有太多的怨恨堆积在了一起，根本就过不去，心里也好难过。

“是啊，曦丫头没什么好的，脾气不好，又那么的恨着一个人，可我就是喜欢她啊，喜欢的不得了，哪怕是不要命，也还是想继续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