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善闻言,轻轻呼出口气,将事情经过详说出来,最后道:“......陛下已经查清,此事是大公主暗中指使......大公主对臣妾不满,臣妾心里知晓,但她污蔑的不仅是臣妾,还有陛下的名誉。”
“这其中有没有误会,阿姝她不是在养伤么。”太后不死心地问了一句。
江善抿紧唇角,缓慢却郑重的摇头。
太后明白过来,闭眼深吸口气,艰涩道:“皇帝......他想如何做?”
显然,熙贵妃今日过来,送皮毛是假,给她提个醒是真。
怎么说呢,她心里似乎并不意外,以阿姝暴躁冲动的脾性,加之又因熙贵妃受挫,做出再愚蠢的事情,她都觉得有可能。
她甚至生不出半点失望,只有深深的疲惫和无力感。
始终不长记性,一如既往的自以为是,她嘴巴就算说出茧子,依然无济于事。
江善看了眼太后脸色,见她没有生怒的意思,启唇道:“陛下想......”
“太后娘娘,不好了,您救救我们娘娘呀!”
一道充满焦急的呼唤,打断江善嘴边的话,接着门外跑进来一位,凤仪殿的管事姑姑,噗通一声跪到地上,惊慌喊道:“太后娘娘,您快去瞧瞧吧,陛下不知为何发怒,要将我们娘娘禁足呀。”
近来年,皇后不是在禁足,就是在禁足的路上,导致凤仪殿内的奴婢,在整个后宫中,颇有些抬不起头,明明是皇后身边的人,过得还不如某些贵嫔昭仪的奴婢。
江善咽下喉间的话,显然,已经不用她再来赘述。
孙姑姑抬起头来,正想再进一步哭诉,冷不丁瞥见端坐的熙贵妃,吓得生生打出个响嗝。
“你也是皇后身边的老人,怎得如此没有规矩!”太后目露嫌弃,语气带着迁怒。
孙姑姑讪讪低头,原本想说熙贵妃迷惑陛下惩戒皇后的话,霎时再不敢吐出半个字。
太后粗粗扫去一眼,就能猜到她在打什么主意,没搭理跪在地上的人,让刘姑姑出去打听皇帝的意思。
刘姑姑领命出去,没过一会儿功夫,快步从外面进来,垂首低声道:“禀太后,陛下降下口谕,斥责大公主目无尊长,信口雌黄,污蔑贵妃娘娘名声,调回其身侧内侍宫婢受审,另责皇后娘娘教养失职,自今日起禁足凤仪殿,无召不得出。”
其实江善也没想到,皇帝的口谕来得这么快,让她都没来得及,给太后委婉露露口风。
太后靠在软枕上,烦躁地揉揉额头,对孙姑姑道:“既然是皇帝的意思,哀家也无法左右,你便回去吧,让皇后好好反思。”
“太后娘娘!”
听出这话里的意思,孙姑姑心下大惊,向前膝行两步,恳求道:“在这深宫里,皇后娘娘只能依靠您,如果您都不管她,娘娘岂不是要让旁人欺负死!”
“什么污蔑贵妃名声,我们根本听都没听说过,难保不是有人故意算计,欲陷害皇后娘娘和大公主呢,太后娘娘!您救救我们娘娘呀。”
说到‘有人’两个字时,她只差点明江善的名字。
“放肆!”不等江善解释反驳,太后先一步怒喝道:“你这是说皇帝昏聩无能,不明是非是吗?谁给你的胆子,居然敢指责皇帝!”
携着凌厉的呵斥,压得孙姑姑背脊颤抖,面上顿时惨白恐慌,急切地磕头解释:“太后娘娘明鉴,奴婢绝无此意,陛下英明神武,奴婢不敢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