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瞬间,慎妃脸上勃然变色,得亏她现在是跪在地上,那一闪而过的惊慌,并没让人捕捉到,暗恨刚才的大意,面上惶恐回话:
“太后容禀,前几日司礼监的内侍,在后宫中大肆搜查,臣妾唯恐有什么事,就让人出去打听了一番,正好有人说起这白姑姑,这才知道她是什么为人。”
“是吗?”太后看起来将信将疑,因年老而略显浑浊的眼珠,充斥着飘忽的凉意。
江善冷眼看着地方的人,玩味说道:“你还真是细心,一位意外落水的宫婢,也深深地记在心里,我们这些粗心的,真是自愧弗如。”
慎妃面色不变,柔声道:“熙贵妃说得哪里话,臣妾不过是恰好记得......”说着,她的语气含糊起来,“因为一些事情,你对臣妾有所误会,但这次的事情,的确与臣妾无关,你不要受到旁人挑拨,而让那罪魁祸首逍遥法外。”
看着她这一副谆谆教导的模样,江善心里恶心得不行,撇过脑袋没接她的话,上面太后和皇帝,同样是视若无睹,一位半阖着眼睛,一位曲指点在靠枕上,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时间一点点过去,跪在地上的淑、慎二妃,由最初的镇定,到后面的痛苦,两人面色泛白,额头渗汗,身形出现颤抖。
显然,让养尊处优的两位娘娘,跪上这么一段时间,对她们来说,显然是痛苦难捱的。
如嫔的嘴角动了动,还不等她出声求情,就让皇后直勾勾的眼神,把嘴边的话堵了回去。
好不容易看到这两个贱人吃亏,她岂能让人轻易破坏!
皇后愉悦地翘起唇角,眼里闪过明显的快意,原本尖酸耷拉的眉眼,似乎都明媚了起来。
殿内再次陷入寂静,慎妃闭着眼睛,一颗心不停往下坠,她隐隐有所察觉,陛下和太后,似乎在拖延时间......
不然,他们就该把莲香拖下去,不论是审问还是搜查,都应该有所动作才对。
难道他们根本没怀疑淑妃?
心里闪过这个想法,她的心脏骤然猛缩一下,一股凉意席卷全身。
不等慎妃想清楚,赵安荣忽然从外面进来,谦卑回禀道:“陛下,司礼监已经将人捉住。”
这话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殿内的宫妃面面相觑,忍不住用眼神暗中交流,而被打断思绪的慎妃,搭在膝盖上的玉手,条件反射地紧抓在一起,挺直的背脊僵得像木头。
江善拿眼睛向对方看去,保养的精贵的脸上,瞧不出岁月的痕迹,嘴角噙着温柔的笑,眸光柔和,神色平静,可谓是稳重端庄,不露丝毫异样。
这一手面上功夫,让许多人望尘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