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中允忽然又问道:“咱家冒昧问一句,秦老弟缴了多少粮食?”
“八百石。”
秦川没有丝毫隐瞒。
“这么少?”刘中允皱了皱眉头。
一直不吭声的罗大牛把一块肉骨头扔在地上,粗声粗气说道:“你要不要去清点一遍?多一石粮食,俺当着你的面吃下去。”
秦川示意他不要说话,歉然笑道:“刘公公,我兄弟性子比我还粗,请勿见怪,但,秦某缴获的粮食确实只有八百石。”
“无妨,无妨,哈哈哈。”刘中允脸色有些尴尬地打着哈哈。
沉默良久的曹文诏忽然开口道:“秦老弟,实不相瞒,我军中粮草仅余三日之用,你那八百石粮当中,可否支应一二?”
曹变蛟也叹着气道:“秦大哥,我们最近确实缺粮,你也知道的,咱们客军在客地打仗,最难的就是粮草补给,抚台大人那也没多少粮草,朝廷命各地州县给咱们筹备粮草,当地官府往往敷衍了事,有的甚至不给我们进城,处处掣肘,故意刁难。”
“喏,就上个月,我们在忻州以东一带剿匪,军中缺粮时,前往定襄、孟县等地乞求粮草,那些狗官非但不给粮,还让城头守军发炮打我们,若不是我叔大度,早破城进去杀尽那些狗官了。”
“嗯……”
秦川沉吟片刻,道:“三百石,如何?”
曹文诏郑重地抱拳拱手,道了声:“多谢秦老弟,济粮之恩,曹某必铭记在心。”
“曹老哥客气了,这样吧,我再给你一千两白银,军粮不够时,拿银子去附近州县买粮,那些乡绅士族多的是粮食,实在买不到的话……”
秦川故意顿了顿,接着说道:“国难当头,凡是囤积居奇的乡绅士族,我一向是用刀子跟他们取粮的。”
“哈哈哈,多谢老弟,多谢。”
曹文诏不提乡绅士族的事,只感激地再次朝秦川抱拳拱手。
“来,敬秦兄弟一杯。”
刘中允笑呵呵地拿起酒囊。
曹文诏曹变蛟叔侄也拿起酒囊,再次对秦川郑重道谢,然后仰头喝酒。
这场酒一直喝到半夜时分,秦川和他们聊了很久,天南地北无所不聊,越聊越让曹文诏、曹变蛟及刘中允吃惊。
因为,秦川知道的实在太多了。
除了许多无法佐证的见闻之外,还有新近发生或者没发生的许多惊人的事。
比如天灾还会持续多年,鼠疫会大肆蔓延,皇太极会派兵攻占旅顺口,林丹汗因为缺乏牛羊,会在青海一带饿死很多族人,皇太极也会继续发兵攻打他,直到将他的余部全部收编。
这些事,全都是无法佐证的,但秦川又说得有理有据,让曹文诏和刘中允等人很难反驳。
秦川知道自己不能喝了,再喝下去,他会醉,会口出更多惊人之语。
于是,在半夜时分,他起身告辞,在红衣侍从和虎豹营的护送下,带着罗大牛返回边隘山。
刚回到山上,就见墩台门口靠着一个身材矮小的人,走近一看,原来是李定国。
李定国好像等了很久,早已昏昏欲睡了。
一见秦川回来,他便急忙站起身,犹豫着说道:“可以放了我几位义兄义弟吗?”
“嗯?”
秦川一愣:“孙可望,艾能奇,刘文秀?”
“没错。”
“嗯……”
秦川光记得喝酒,忘了这三人了。
除了孙可望之外,艾能奇和刘文秀年纪都还小,也不知这三人死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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