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文察进屋的时候,看到已经工作的大女儿凌静媛身上穿着一件流行的淡青色短裙装站在门廊衣架的镜子旁,看样子正准备出门。
“怎么,静媛,你要到哪儿去?”凌文察皱了皱眉头,凌静媛找了一个犹太裔的男朋友,还是一位所谓的“和平主义作家”,这让出身保守家庭里的凌文察十分反对,可是又拿已经电台工作了的女儿没什么办法。
自己在旅大基地的时候,凌静媛基本上不来看他,只不过是因为安佳琪搬过来之后,这才搬回到家里来住的。
个儿并不高的大女儿冲着他微微一笑,“哦,今天州立大剧院有场演出,我们需要进行现场录制,然后在电台里向外播出。”
凌文察把目光转向安佳琪,结果自己的太太却在替女儿说话:“静媛要去工作,这样做有什么不对吗?”安佳琪说道,“她说工作一结束就回来。”
“是这样吗?”凌文察皱着眉头,“一个女孩子,晚上也还要工作,这是什么坏毛病。”
凌静怡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似乎是在嘲讽凌文察的守旧和顽固:“爸爸,您应该好好到那些工厂里去看看,数数这个城市里有多少妇女在加着夜班。这都是什么年代了,也就是您这样和在洛阳皇宫里那些老……”她看到父亲的目光突然严厉起来,于是迅速地闭上了嘴,就匆匆出门了。
凌文察一直绷着脸,换了拖鞋后一声不响地进了客厅。
凌静媛大学毕业后在帝国文化部下属的旅大广播电台工作,凌文察对于那些只知夸夸其谈,标榜所谓和平主义的作家们存在着很大偏见,认为他们对于这场战争的真相一知半解,除了会抹黑自己的国家什么也不会干。
他是一位对帝国忠心耿耿的海军人员,所以对大女儿的选择感觉无法理解。
安佳琪把一盆炖猪排和两盘炒菜端了上来,盛上米饭,于是两人开始坐着慢慢吃饭。她给丈夫倒了半杯红酒,然后给自己也倒了一些。
她看到凌文察喝了一口葡萄酒,然后才说道:“你知道吗,凯瑞来信了。”
“什么?难得他还能想起来我们还都活着。他在哪里?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凌文察的手抖了一下,杯子里的红酒都洒出来了一些,他还是故作随意地问道。凌凯瑞可是他和太太两人的骄傲,从小到大就一直保持着优异的学习成绩,是凌氏家族里出的第一位物理学博士。
他们已经有一年多没有收到凌凯瑞的来信了,凌文察实际上非常担心他的情况。凌凯瑞做事情一直都非常有规律,每个月肯定会在固定的日子里给家里写一封信,象这样反常的事情还是第一次出现。
为此凌文察曾专门给凌凯瑞就读的晋阳大学打过电话,询问过儿子的情况。得到的回答是他们的儿子被帝国空军方面给征召了,现在学校方面也不太清楚具体的情况。
天哪,该死的空军和朱立文(帝国空军航空兵训练总监)竟然把凌家最优秀的儿子,一位物理学的博士征募进了部队?!凌文察当然不敢把打听到的消息告诉安佳琪,但内心里却是非常担心。他时常会梦到他的儿子死在东欧田野里冒着烟的飞机残骸里,或者梦见凌凯瑞驾驶着飞机在冒着枪林弹雨向军舰上投掷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