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的是仁义道德,行的是欺男霸女!做的是夺人家财!好个陈家啊!”
那陈老太爷“噗~”的再次喷出一口腥血,整个人一下就晕死了去过。
然而现场的陈家子弟尽然哆嗦,却没有人再再动弹。
这样的情形不断的在江南各地上演,无数的士族家被踹开了大门拿人。
二十万国防军有十万进入江南,那些参与到这次叛乱中的卫所将校尽数被擒。
一部分试图乘船出海,却发现水师早已经在外海侯着他们了。
探明的航道来来去去就这么几条,水师的舰队完全可以将它们封锁住。
而此时,豫章城里宁王的府邸亦被查抄了个干净。
张诚亲自带着人,日夜兼程前来将大量的往来书信尽数查扣。
看着这些书信上的署名、内容,张诚的脸色铁青的吓人。
边上的熊孩子则是牙齿咬的“咯咯咯~”的作响,倒是张小公爷一脸平静。
因为他看到这些书信的时候,就大致明白为何宁王连正德都见不到就死了。
历史上王守仁率军趁乱,攻陷了豫章城、最终在正德抵达之前擒获了宁王。
历史上稀奇古怪的记载着,正德骚扰地方、王守仁为了让他赶紧走所以将宁王送去。
但路上又奇怪的死了。
很显然,这是有人不希望他真正的见到正德、希望他赶紧死。
为何会想要他赶紧死?!
正德甲戌传胪的嘉靖朝官至吏部尚书的霍韬,其所著《渭崖文集》大约可窥知一二。
“宸濠未反时,多内交士夫,凡所馈皆有籍记。”
“濠诛后,阅馈籍,惟厚斋梁公(梁储)、晋溪王公(王琼)无馈迹。”
满朝文武,仅仅是梁储、王琼二人未曾受其贿赂!
可想而知,若是他活着见到了正德……
而《鸿猷录卷十四》亦载:
“时武宗所宠优人臧贤主锦衣事钱宁,及诸内侍无不(宁王)宸濠党者,大臣则厚结尚书陆完。”
“使者络绎京师,动则赍数千金,为朝臣馈遗。”
“上起居饮食皆日报知,始大学士杨廷和亦庇之。”
简单的说,就是这厮收买了太多人了、太多人收了他的银子。
他若不死,朝中必然惨遭血洗!
王守仁当时应当是察觉了此事,但他亦知道自己无法与这满朝文官集团为敌。
于是赶紧将这烫手山芋,丢给正德皇帝自己去处置。
文官集团自然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宁王朱宸濠死在路上则成为了必然。
“国朝养士百五十年,从洪武陛下到当今皆善待士子……”
张诚那双阴冷的眸子,闪过的是一丝丝的寒光。
“桀桀桀……未曾想啊!竟是养出如此一群白眼狼来!”
“这些读书人皆言咱家等阉人不是,可他们又是什么东西!都是一群什么东西!!”
朱厚照亦是第一次如此愤怒,他想到了自己遭遇的那些朝臣。
一个二个的道貌岸然,说起话来大道理一套套的。
满口的仁义道德,满脸的道貌岸然。
然而,这些往来书信里却写着什么?!
“宁王,需活着。”
张小公爷望着这二人,淡淡的道:“与这些书信一并,送回京师。”
“此事,只能由陛下处置了。”
朱厚照的牙咬的“咯咯咯~”作响,张诚闻言却点了点头。
这件事情所牵涉的,实在是太大了。
满朝文武甚至宫里,都有不少人被宁王所买。
这些人必然不可能允许,宁王和这些书信一并回到京师。
“事不宜迟,这里且留下部分人看守!其余人,随某一并押送宁王与这些书信回京!”
张诚点了点头,冷静下来他也很快感觉到了。
这件事情必须要尽快的送抵京师,在文官集团反应过来之前让陛下处置。
尤其那几大本宁王厚厚的帐薄,上面记载着给谁送了多少银子。
从上面可以看出来,宁王能送银子的人越来越少了。
至少这数年来,内阁、六部尚书和侍郎他已经送不进去了。
这倒是让张小公爷松了口气,倒是很多之前被捕的、致仕的怕是脱不开干系。
不过这里面最为显著的一点,是竟然没有什么勋贵、外戚的名字。
仅有几个,也是比较边缘化的勋贵。
“这一回,陛下刚刚黜落了江南三千余功名啊!”
张诚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嘴皮子略有些哆嗦的看着这些账簿、来往信件。
“却不知道这一回,又得掀起多大的腥风血雨!”
朱厚照缓缓的闭上眼睛,又再次睁开:“杀的不够!”
张小公爷却比较冷静,望着张诚低声道。
“诚公回去路上,且先行吩咐调查局各分部准备随时抓捕!”
“若是走漏几人,恐又生出风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