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他一眼,又看了卫长泽一眼,道:“退朝!”
卫长泽猛地抬了抬头,还有话想说,皇帝却直接拦下他,道:“每日上朝,诸大臣都有许多事启奏,不是每一桩每一件都能直接解决。如今关于恭王的一切都奏到了朕这里来,朕是不是该查一查才能赏罚分明,煜王殿下?”
最末那四字,几乎是一字一顿,吓得卫长泽心头就是一跳,忙收敛了自己的姿态和情绪,毕恭毕敬地道:“是,父皇,只是儿臣这里有人证,说是也能提供物证,不知是不是该……”
“长泽长渊还有长玦,你们三个留在乾明宫,今日必要把此事查清,给天下人,尤其是给你们兄弟俩一个交代,朕这么说,你们放心了么?”
皇帝的语气已经十分不满,仿佛如果他们还不就坡下驴,他会立刻动怒,卫长渊和卫长泽还真不敢继续放肆,对视一眼,齐齐行礼,卫长渊道:“儿臣不敢,父皇如此安排,儿臣们自然是心服口服。”
皇帝看了看刘公公一眼,刘公公知意,高生唱喏,宣告退朝。
皇子之间的争斗,大臣们该尽的心已经尽过了,没有谁会在这里继续纠缠,都鱼贯而出。
然而皇帝离了大殿后,并未立刻宣召他们三人,而是让小太监把他们分别带到不同的屋子里。
卫长泽火急火燎,问:“父皇这是什么意思?”
那小太监是刘公公教出来的人,说话很有章法,不卑不亢地道:“皇上说了,几位殿下如今正是怒气上头的时候,需要好好冷静冷静。接下来的一个两个时辰,皇上会先批阅奏章,也请各位殿下好好地想一想,今日的事,自己错在了哪里,是不是要继续下去。”
卫长泽嚷道:“那当然要继续……”
只是这句话没能说完,被卫长渊一把拉住,做哥哥的总算活得更清楚些,言道:“既如此,就劳烦小公公们将我们带到该去的地方。”
这里头只有卫长玦最淡然,哪怕已经撕破脸皮到这个份上,他还是遵着规矩,向卫长渊行了礼,才随小太监离去。
而落在后面的卫长渊专门和卫长泽低声嘱咐了两句,“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必争那一时半刻,你好生呆在该待的地方,别真把父皇惹怒了。”
卫长泽无奈,只能听兄长的。
只是他们都没想到,这一呆,就呆过了午时。
早上吃的那点东西,早都在肠胃里消弭殆尽,卫长泽哪里能受得住这样的委屈,大呼小叫地要御膳房送饭食来,可是守门的小太监说:“奴才没听说要给殿下传饭,请殿下回去耐心等待。”
卫长泽骂也骂了,就差动手,对方陪着一张笑脸,唯唯诺诺的,就是不去做事,他也没招。
卫长渊也吃不上饭,但他只是隐着一把怒火,瞪向守门的小太监。小太监低着头,心中打鼓,当自己全没看到。
至于长玦,他已经习惯于忍耐任何事,不吃饭于他而言,真的不算什么,就是有些担心岚意在家里会不会挂念自己,不过转念想到小彦子一贯机灵,估摸着会打听到一些消息去告诉岚意。
于他而言,眼前最要紧的事,是要想法子洗清自己身上的污蔑,对方有备而来,后面的手段,他必须得见招拆招。
而此刻长福宫里,瑛贵妃正对着满桌的饭菜食不下咽,她不断地打发清荷去打听消息,问:“怎么样了?乾明宫有动静了吗?两个孩子吃上饭了吗?”
清荷也着急,昨天晚上他们筹谋这一切的时候,她就在一旁,还以为今天会顺顺当当,却不曾想半天过去了,也不见皇帝开始打压恭王府,这会儿只能把自己知道的说给瑛贵妃听。
“奴婢想找刘公公来着,可是刘公公眼下不见人,说是在皇上身边伺候着,奴婢也不好闯进去问究竟怎么回事,只知道御膳房并没有做三位殿下的饭食,想来是吃不上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