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下人过来说金侧妃的腿骨折了,卫长渊点点头,“带上来,让四弟看看。”
金宜言被拖上来,从没受过这样折难的大小姐已经昏厥过去,一张脸惨白得吓人,膝盖以下,是鲜血淋漓,在地上拖出长长的血迹,触目惊心。
慕禾笙只看一眼,就把头撇去一边。
她觉得可怜,同情和愤怒在心口堵着,又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只能把另一只抑制不住微微抖着的手,藏在袖子里。
卫长泽则感觉到妻子的情绪,反过来将慕禾笙先前伸过来安抚他的手,紧紧握在掌心,而后冷然笑道:“还让她进来做什么?吓着我媳妇儿了。”
卫长渊肃然道:“是想让四弟知道,所有破坏你我之间关系的人,都只能是这样的下场,她几番口舌是非惹出这些事,本该拔舌以赎罪,念在她父母生养她一场不容易,就留一条性命,改过自新。”
卫长泽忍不住道:“性命是留住了,可人也是废了,金家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女儿落到这样的下场。”
“所以从明天起,金侧妃会称病不出。四弟,在外人看来,我们是兄弟一体的,我这里若得罪了金家,你那边也没有什么好处,在外头你和四弟妹该怎么说,想来心里已经有了数吧?”卫长渊果断地道。
卫长泽觉得齿冷,声音沉沉,“知道了,二哥果然是杀伐果断、能做大事的人,怪不得朝廷上那些臣子,都以二哥马首是瞻。”
卫长渊难得地露出一点笑容,先吩咐下人把金宜言带走,才道:“马首是瞻谈不上,朝廷是父皇的朝廷,那些大臣,自然也是父皇的大臣,我能做的,不是是替父皇办事时顺当些罢了。”
然后他举起筷子,“再吃一些啊,你不是说,喜欢齐王府的饭菜?”
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午时刚过,卫长泽就带着慕禾笙告辞离开。他们本来以为瑛贵妃都那样说了,卫长渊怎么都会收敛些,没想到针对弟弟做的事,变本加厉。
可在卫长渊看来,这根本就不是变本加厉,他习惯于用最简单迅速的方法解决和家人之间的问题,如此让金宜言受罚,也是想和卫长泽讲明白,一是表明自己并不是有意针对弟弟,只是受奸人挑唆,二是想告诉弟弟,自己还是会争,而且是不留情面地争。
在他看来,外人可能会陷害他,亲人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这么做,卫长泽一定会知难而退。
然而事实总和所想有偏差,回去的马车上,卫长泽一直阴着脸,对慕禾笙讲道:“刚才那样的情况下,我还得推着笑,这会儿脸都僵了。”
慕禾笙冷冷地说:“脸僵了倒是小事,眼下二皇兄已经是为了那个皇位魔怔了,连自己的女人都能折腾成这般模样,对咱们的威胁之意也已经相当明显,该如何是好。”
卫长泽皱着眉,刚才那件事,确实吓着了他,纵是“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他也绝不会把一件穿过的衣裳直接剪坏啊!
慕禾笙从前对夫君不用心,现在用了心经营,单从一个小表情,就能瞧出卫长泽的恐慌,直接就说:“不争,也不是不行。不过长泽,你可要想好了,金宜言犯了点口舌小错,就已经是这样的下场,卫长渊全然不顾及她曾经为自己怀孕小产。那往后,母妃万一有个什么好歹,他做了皇帝,还能顾及我们吗?”
卫长泽一拳头砸在马车壁上,吓得跟在一旁的冬芝往远处靠了靠,而里面长久的沉寂后,男人的声音终于冷然而起,“绝不能让他成为上位者。”
话音方落,马车骤然停住了,卫长泽听到外面有内监说道:“刘公公让奴才过来带个话,皇上今日闲了,出宫到各皇子府转转,不定每家都去,但请煜王殿下做好接驾的准备,只是也不必太张扬,这次皇上,是微服出宫。”
卫长泽连忙打起帘子,“多谢刘公公提醒,我这里要回去拾掇拾掇,不能留小公公喝酒了,来人,给小公公送点茶钱。”
一只小银袋送到了内监手里,都晓得齐王府煜王府出手大方,也不推拒,只笑眯眯地说:“奴才多谢殿下赏,这就回去给刘公公复命了。”
这边卫长泽催着马车快点走,皇帝亲临可是大事,必须要拿出尊重的态度来。
而刘公公滴水不漏的人,自然各处都通知到了,恭王府那边,也接到同样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