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耶律保机这个下流胚子,显然是会错意了。
要是李逵将全词都默了出来,自然不会有这误会。可问题是,他也就单单写了这么一句,这就尴尬了,按照李逵的一贯作风,他瞅了一眼耶律保机那出来的‘证据’,却一笑道:“这不是我写的。”
“李兄弟,你怎么可以……这等佳作,如何能埋没?”耶律保机顿时急了,拉着李逵的衣袂求证道:“你看看这字,是否是你的笔迹;你看看这词曲,我可找人问过了,根本就没人写过,必然是你的佳作。当然了,你有顾虑自然是有原因的,大宋就这点不好,做了文官就不能去教坊了,就算是能去也是偷偷的去。”
“但李兄弟,你不愿为此诗扬名,小王愿意啊!卖给我,小王高价收。小王在教坊看中了个姐儿,可没好词见不了人,见了李兄弟的才学,小王豁然开朗,只要兄弟出马,必然手到擒来。就算是用宝马换,小王也决无怨言。”
李逵看着诚意满满的耶律保机,他突然有点不忍伤人,可问题是李逵对蒙古马没有好感。
不是说对蒙古马有偏见,而是辽国盛产蒙古马,而蒙古马普遍要比河曲马矮小很多,可李逵还是个高个子,骑马自然要骑大马。他要是骑着匹蒙古马出门,就像是骑头驴赶集似的,有点滑稽。
李逵撇嘴道:“可辽国的马太矮了。”
“偏见,绝对是偏见。”小王爷耶律保机为自家的马叫屈道:“李大人,草原马任劳任怨,绝对是骑兵的利器。当然,小王封地虽地寡人稀,但也不能用寻常的马来糊弄朋友。小王这匹宝马来自大辽的属国黑汗。就是你们所说的汗血宝马……”
李逵也不知道黑汉国在哪里,只是辽国的疆域实在太大,甚至不少辽国官员都说不清楚。
“在哪里?”
“就在隔壁府上养着。”
耶律保机见李逵心动了,顿时觉得买卖有门。他的那匹马自己驯服不了,要是让人驯服了,给自己做坐骑,还是会出问题。马就是很奇怪的动物,非要主人亲自驯服了之后,才能服帖。当然,骟了也会无欲无求任人骑跨。可耶律保机大小也是个小王爷,在契丹勇武还是非常被注重的能力,他能给自己准备一匹骟马?
见到宝马的那一刻,李逵的眼珠子都快直了。
那通体暗红色,高大的胸膛配合着修长的身体,不仅没有违和感,还带着一种矫健的视觉感受。匹马体态修长,却不失肌肉的完美,给人一种高雅却不失爆发力的美感。毛色更是缎子似的,在阳光下反着光芒。
见李逵动心了,耶律保机伸手摸着马脖子身上的马毛,这也是这匹马对他最大容忍度,要是再做过分的事,就该亮蹄子了。
耶律保机趁机道:“李兄,你觉得这马如何?这可是黑汗国进贡给我大辽的宝马,小王也只分得了这一匹。”
“好,太好了。”李逵回头认真的盯着耶律保机,咧嘴笑道:“在下对于朋友向来有求必应,耶律兄不就是要首诗词纵横风月吗?写,小弟立刻给你写,一首不行,就两首。要是小弟写的不成,我写信给我家师祖,让他老人家帮你。”
耶律保机幸福的鼻涕泡都快冒出来了,惊喜万分道:“苏学士能帮我?”
李逵之前是高兴过头了,见耶律保机转而狂喜的样子,哪里会不明白这厮是看不起他的才学啊!想要让苏轼帮他把妹,这是砸自家的招牌。他堂堂进士老爷,还能蒙不了个契丹人?
“李兄弟,我要浓情蜜意的语句。”
“没问题!”
“要是能够加一点相思之苦的情愫就更好了。”
“我尽量。”
“小王还想要……”
……
李逵恼怒道:“还提要求,就得加钱,不对,加马。”
就在李逵为一匹汗血宝马卖艺的时候,匆匆赶来的西夏大臣抵达了静州。可是面对这位西夏新君的爷爷辈叔祖嵬名康达,大宋使团谈判大臣安焘像是吃了个苍蝇似的难受。
嵬名康达的好脾气在西夏皇族内是出了名的好,大有唾面自干的本事。谁都能欺负他,他也不会生气。
可这家伙虽然窝囊了些,可问题是活的长,愣是一个人,送走了西夏四代君王。他出现在安焘面前的那一刻,安焘还怕自己脾气冲,气死了老头赖在他身上。可是才半天时间,他发现自己小看了对方,老头八十多了,耳聪目明且不说,还是个蔫了吧唧的脾气。
任何安焘的条件,他都能点着头道:“安大人呐,老朽做不了主,得让人去禀报我主。不着急,一两天就有消息了。”
这日,又在嵬名康达面前受了一肚子气的安焘走进了李逵的小院,却见到耶律保机仿佛被雷击中了般神情呆滞,脸上却泪水横流。他心头顿时咯噔一下,心说不会李逵把这位这么着了吧?
在看李逵,颇为无辜。
汗血宝马的生意不好做啊!他拿出不少名家的诗词,都让耶律保机给否决了。他要最好的,这可愁坏了李逵。男女之间,尤其是酸腐和姐儿的感觉,他也把握不太准啊!他终结起来就几个字:没有生活经验。
无奈之下,他只能搬出大神纳兰性德。然后写了两句,小王爷看后就一个劲的喃喃自语:“这就是我啊!这就是我啊!”
‘惆怅彩云飞,碧落知何许?不见合欢花,空倚相思树。’
耶律保机想到了多少个风雨之夜,孤独徘徊的怅然若失。
安焘老头子气地官帽都盖不住他冲天的怒发,他累死累活和西夏的谈判大臣交涉,而李逵呢?竟然和耶律保机俩人竟然在一起琢磨儿女情长,他记得自己离京的时候,遇到了在丞相苏颂老爷子。哪位评价很高的对安焘道:“人杰做事有担当,靠谱!”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