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常客,这家人也奇怪,都是开门做生意还遮遮掩掩,开了几日却歇业,更可气的是为何嫌弃我年老而不让我进去。”老书生愤恨不已,似乎对自己被区别对待而不满。这话听在李邦彦耳朵里,如同平地惊雷,原来李逵说的都是真的。他差点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后背的冷汗都湿透了内衣,李邦彦靠在冰冷的院墙上,惊魂未定的庆幸自己好运。
好一阵回过神来,才看到了一脸不忿的阮小二,劫后余生般抱着阮小二真情流露道:“小二,但凡哥哥以后发达了,我将与你同富贵。”
阮小二嫌弃的挣开李邦彦的双臂,不屑道:“等你发达?我呸,我已经发达了,过年我就是九品校尉了。而且你说这话,多半又是想着从我这里骗钱,我再也不会上当了。”
再次被骗的阮小二愤愤然往家里走去,李邦彦跟在他边上,讨好道:“小二,别生气,咱们这是患难的交情,与你和大人的关系不一样。”
“我不信!”
“这回我说的是真的!”
“骗子!”
……
再说郝随,他又不是舍身求义,用自家的媳妇给太学生谋福利来了。他是要求子,而不是真的做龟公上瘾。就这几日的功夫,郝随感觉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精神折磨之中,实在忍不住,将妻妾接回府邸。要是万一中彩了,皆大欢喜。要是没中,还得接着往外送,愁人!
李邦彦哪里知道这等隐情,还以为真的赶上了京城最诡异的女妖精诱惑美男的骗局。
再说李逵,抵达工坊之后,就被一尊金光闪闪的大炮给吸引住了。
炮身通体金黄色,正是青铜最耀眼的时刻。
尤其是炮管的轮廓,宛如竹节,凸起之间张力十足。
工坊的年轻工匠聚集起来跟在为首的白发老工匠身后,老工匠对工匠们开口道:“将火炮竖起来!”
六七个壮汉,拉着绳索将火炮的炮口吊了起来。然后老工匠摸出个木球,对李逵道:“这位大人,你去按住火门,老夫将木球放下去,你用耳朵贴着炮管子既知我等工部工匠的手段。”
李逵也不在乎老头的傲慢,依着老头的话,真的将耳朵贴到了炮管上,老头放下木球之后,立刻提醒李逵。
火门就是火炮后部点火的小孔。
李逵按着火门,心中默数了六七个数之后,木球才在炮管内发出微弱的碰撞声,然后什么动静都没有了。
老工匠见李逵站起来,正想要傲气地给李逵解释,他的铸造水平如何高超,炮膛打磨的如何光滑,可是没等他开口,李逵却举起了大拇指对老工匠道:“厉害,近乎神技。”
行家啊!
行家一出手,自然是厉害。李逵从火炮炮膛的闭气性能发现,这门火炮的不同凡响,简直比京兆府的工匠强了不知多少倍。
老头见李逵当即就明白了,心中得意劲反而降低了不少。但得到行家的称赞,却心头更是喜悦非凡。因为少了给人吹嘘的过程,就能立竿见影。老工匠笑出一脸褶子,对李逵介绍起来:“这门火炮重六百斤,安装上炮架之后,可发射四寸口径的石弹,弹丸重三斤,只不过弹丸要打磨的精细一些,要不然毁了炮膛的打磨,又是一番麻烦。”
“射程多远?”
“还没有试过!”
老工匠无奈道:“大人,咱们这里直管铸造炮身,这门炮架子都是小人几个徒弟按照大人的给的样式打出来的。再说了,没有枢密院的文书,小人也不敢试炮。听说这试炮的时候要去城北大营,小人在工坊里有点薄面,其他地方……他们也不认识小人啊!”
别说京营几个大营校场了,都是上四军驻守的地方,寻常文官都进不去。
至于枢密院,更是连衙门往哪儿开都不知道。他一个工匠而已,哪有机会进入皇城?
李逵当即决定,马上去枢密院,随口问工匠:“这位匠师敢问贵姓。”
“免贵,姓鲁,贱名大师。”
“鲁大师?”
“正是小人。”
李逵道:“你与我同去皇城枢密院,请枢密使李大人观摩试炮。”
鲁大师晃了晃上身,他没想到做了一辈子工匠,还有机会进皇城的衙门,还是枢密院,这是祖坟冒青烟了!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