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我都会很忙,周末还要去沪市出一趟差。”他的意思是,这周都没有时间。
沈星繁停顿两秒,说:“知道了……最近好像都会很冷,你注意保暖。”
正要挂断电话,突然又听见他问:“为什么想约我吃饭?”
她只好又将电话贴到耳边,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约你吃饭,还需要理由吗?”
电话里传来男人轻轻一笑:“你觉得我是这么好约的吗?给你点时间好好想想,理由正当,我再认真地考虑要不要跟你吃饭。”
江砺挂断电话后,迟飞挑眉看着他:“怎么着,又是一个对你有想法的女人?你这次拒绝得倒是挺温柔。”
江砺哂笑:“不是所有女人都对我有想法。”
“都约你吃饭了,还不是对你有想法?”
江砺却晃着香槟杯,没有说话。大学那时候,沈星繁也总是对他关怀备至——替他去图书馆占座,替他去食堂打饭,甚至不惜翘了自己的课,陪他去上自己没选上的选修课。
那时的她不图他任何回报,所以走的时候也潇洒,六年间一点音讯也没有。
他突然对迟飞说:“给我一根烟。”
迟飞贱兮兮地笑道:“你不是要戒烟吗?接了个电话就破功了?”
江砺斜视他:“给不给?”
然后,他将迟飞递来的那支烟夹在手上,拿起刚刚放下的手机,给沈星繁发微信。等了一会儿没等来回复,他直接打电话给她。
“看到我给你发的定位了吗?我喝了点酒,等会儿不能开车,你过来接我一趟。”
刚刷完地铁卡进站的沈星繁顿住,想了想说:“……那你等我吧。”
江砺放下手机后,看向一脸意味深长的迟飞:“你刚刚说,你要介绍给我的那姑娘什么也不图,就图钱。可是,早就有个小姑娘,从十七岁开始,就对我有求必应,连钱也不图。”他吸了一口烟,目光虚虚地飘向舞池,“有时候,我倒是宁愿她图我点儿什么。”
“你这人可真有意思。”迟飞听得云里雾里的,挑着眉评价,“非要别人图你财图你色,你才开心?”
江砺望着舞池里激情扭动的男男女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沈星繁赶到后给他发了条微信,他将香槟杯里的最后一点酒喝尽,跟迟飞打了声招呼:“走了。”
迟飞也将杯子里的酒饮尽,决定去舞池里跟美女嗨皮一会儿。
沈星繁怕江砺等太久,特意打了个车过来,她没往酒吧里走,立在门口等他。
视野间已一片雪色。
江砺在她身后看了片刻,才走到她面前,她的鼻尖冻得红彤彤的,往他身后看了看:“你朋友呢?”
“在跟美女蹦迪。”
“你也是来蹦迪的?”
“不是所有人来酒吧都是为了蹦迪。”江砺淡淡看了她一眼,“走吧。”
她注意到他手指间的猩红火光,皱了皱眉头,顿住脚步:“你不是说好让我监督你戒烟吗?”
江砺不认账:“我说过这话?”
沈星繁顿住脚:“你说过。”
江砺不理会她,抬腿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把车钥匙丢给她,自己拉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
沈星繁坐进驾驶席,开始熟悉他的车。
大概是喝了点酒的缘故,江砺比平时话多一些,还主动开启话题:“我朋友约我出来,说要给我介绍个女人。”他将指间香烟在烟灰缸里掸了掸,看向她。见她一声不吭,继续说下去,“一个二十岁的大学生,说是不图感情不图名分,只图钱,想跟着我一段时间。”
沈星繁正要说话,却先被他手上的香烟呛得咳了几声。
江砺灭掉烟,把车窗降下来,听到女人哑着声儿开口:“你不应该跟我说这些。”
“你不问我答没答应?”
“那你答应了吗?”
“没答应。”
“不漂亮?”
“没你漂亮。”
沈星繁忍不住偏头,却正对上那双注视着自己的眼睛。眼底很深,深的让人瞧不出他的真心。这样轻浮的江砺沈星繁没见过,她的呼吸慢下来,听见他说:“开车吧,再晚一点大雪封路,咱们就走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