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峥对男女之事尚在懵懂,最新的知识都是混进陈府之后才因陈府这复杂的生态才?稍稍有所了解的。委实不明白这屋子里正在发生的是什么,听到提到公孙昂,就认为这里一定有阴谋!
细谷十二岁了,是一个女孩子快要长成的年纪,她是知道男女之情的。然而!她从来不知道人世间还有这种情-趣,因此也不理?解。本来有的“陈亚还?真是宠爱李姨娘”的念头,也因这奇怪的话走偏到了“陈亚一定有阴谋”上。
两个人对望一眼,凑到了一起,静听着里面的动静平息。细谷对元峥打了个手势,元峥点点头,将细谷引到了偏房那里自己暂居的小卧室。细谷贴墙站着,元峥点了盏油灯放到桌上,自己也站到了细谷身边,两人贴墙聊天儿。
元峥道:“有阴谋。”
细谷道:“可惜,没听到是什么。不过我想,陈亚应该不会与个姨娘商议什么事吧?这个李姨娘,很狡诈吗?”
元峥摇了摇头:“奸诈的人,没法活着出府。”
细谷道:“那就是陈亚有故事了。他拒了纪炳辉的好意,是想攀高枝了吧?比纪炳辉更厉害的……”说到这里,她就说不下去了。她村姑出身,京城权贵的门道她知道得还?是太少,再?聪明的人,在缺乏信息的时候也很难能够做出准确的预测。
元峥道:“我们在这里猜也猜不出什么来,还?是设法?将消息送回去吧。”
细谷道:“但愿不要耽误了事。”公孙府也得过年,童子营里还?放年假,各处都不免松懈。他们的上司荣校尉得陪着公孙佳进宫、访亲,他们的消息即使送出去了,什么时候递到荣校尉手上还?是两说。
元峥道:“先递出去再?说。咱们也再?紧盯着这里,如果情况紧急,我来想办法?。”他知道公孙府在哪里,大不了把尼姑的袍子一脱,他就又是个男孩子了,完全可以大摇大摆去公孙府叩门。前门敲不进,他还?能叫后门。
细谷道:“好,我走了。”又回去糊弄陈大娘子不提。元峥还想偷听,那边陈亚已经睡下了。元峥也就洗漱之后,吹灯睡了一夜。
这一夜睡得极不安稳,元峥很早就醒了,爬起来穿好衣服。手碰在门栓上时,听到了陈大娘子派人来催陈亚:“有客到了。”元峥又等了一阵,等陈亚走了,才?慢吞吞地走出房门,手里的念珠捻得飞快。
李姨娘坐在妆台上,脸上有些木然,看到元峥过来,有点急切地问:“小师傅,今天能卜卦么?”
元峥心道,妇人卜卦,也就是问个姻缘、子女,姻缘没得问了,莫不是要求子?这个他不熟,编也不太会编,便说:“正月只许愿,不卜卦。您要抽个签吗?”
他想诈出李姨娘的心事,拿了签筒上前,结果李姨娘手一哆嗦,整个签筒都落在了地上,各种签子洒了一地。元峥都有点惊讶了,以他比较浅薄的内宅知识而言,陈亚留宿了,这不就是好事么?怎么李姨娘这么的奇怪?
李姨娘勉强笑笑,说:“不抽了,不抽了,今天家里要来客,我得陪大娘子见客去。小师傅,你自去玩吧。”
到这会儿,她又想起来元峥还没成年了,抓了把糖给元峥,又给元峥塞了点钱,让他出去玩。元峥看她坐在妆台前开始梳头,知道她得去前面应卯,捏了钱和糖出去了。遇到几个仆人家的小孩儿,给他们分了糖,得了几声欢喜的:“小师傅新年大吉。”之类的吉祥话。
他再?往前走走,与细谷碰了个头。细谷小声地说:“来的是燕王府的管事,说是大娘子的娘家亲戚,其实根本不是。”
元峥微惊:“什么?”
细谷道:“王比侯大,对吧?”
“对。”
“那你去传消息?我再?看看。”
“别靠的太近。”元峥叮嘱一声,才?抽身去后门。
转到了后门,与后门上混熟的婆子又说了几句吉祥话,给她们分了点钱。婆子问道:“你要出去玩?可要小心了,每逢过节,拍花子的多,你生得又好,不要往偏僻的地方去。哎,你等等,要玩怎么能穿这一身?裹上头巾,换身衣裳。我去给你找?”
元峥道:“不用,我转转就回来。”
出去之后,与门外接应的人使了个眼色,捻着数珠目不斜视地路过,顺手将一张字条团成个球弹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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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佳一天都在宫里闲混,比起去年更加的游刃有余。
还?是打牌,公孙佳这回只赢了两把,就又退下去跟钟英娥一道玩牌,将地方让给别人。皇后也没拦着,招呼其他人打牌,看到吴孺人立在太子妃身后伺候着,还?招了招手:“这丫头怪秀气的,看着就让人欢喜,你会打牌不?”吴孺人忙说:“婢子并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