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诚明正小心翼翼地观察那人, 突然发现他朝这边过。
他们到时,是躲藏在暗处的,就怕引起交战中的两人的注意, 干扰到战局。
可看起, 这人好像已经发现他们。
他拖着那把长刀,殷红的血顺着刀刃蜿蜒而下,滴落在地,与那森冷的刀光形成强烈的对比。
贺诚明骇得头皮发麻,浑身战栗。
要不是他出生在海寇岛,过很多杀人如麻的海寇,也过人『性』之黑暗,间最肮脏之事, 只怕面对这喋血修罗一般恐怖的男人, 他一定转身就跑。
他不知道这人是谁, 但他身有一种教人莫名胆寒的息。
如果裴织知道他的想法, 一定会体贴地告诉他, 这是一种精威压, 会在无形间震慑周围的人, 以及他的对手。
这是精力者的优势。
不过也有意外。
先前秦贽和大当家战斗时, 面对这种精威压, 大当家竟然还能和他斗得旗鼓相当,并非是大当家也有精力, 而是大当家杀过的人实在太多,做的恶事太绝,竟是这间罕的恶人,身已经凝聚一种绝对的恶煞之,竟然抵抗住精威压。
这也是裴织不顾对方是普通人, 选择出手的原因。
这样罪恶深之辈,活在这界,是对无辜之人的一种残忍。
况且,就算他们不杀他,等官府的人过,他的罪行公诸,他也难逃一死。
秦贽拖着沁血的长刀到裴织面前。
周围的侍卫下意识地退开,果断地离开这里,并将已经懵掉的贺诚明一起带。
“阿识。”
贺诚明愣愣地被人拉时,正好听到夜风中传一道低哑的叫唤声,他忍不住糊思『乱』想,“阿识”应该是那位扮男装的姑娘的名字吧。
他们果然是一伙的。
如,他便放心。
裴织望着安静地到她面前的男人,看到他染猩红『色』的眼睛,知道他要失控。
在他紊『乱』的精力尚未被完全梳理之前,只要动手血,就容易受到刺激,精力失控。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除非让他安安分分地待在京城里,什么都不干。
这两年,他确实没到处『乱』跑,在京城里待着,他的情绪和精力都很稳定。
要不是次温若晶用精力攻击他,导致他的精力崩溃,其实他都快要好,她也不用再辛苦地每夜为他梳理精力。
裴织已经知道,以前他精力时常游在失控的边缘,因为饱受头疾之苦,昭元帝生怕他控制不住自己,会因变成一个疯子,便将他丢到战场,以战止战,将他所有的疯狂和精力都发泄在战场。
如效果倒也不错,却只是治标不治本。
昭元帝确实对太子已经很用心,不希望他伤害无辜之人,派暗卫守着他,秘密让他去战场发泄,维持他的名声。
“阿识,我头疼……”
秦贽站在她面前,眼里泛着猩红,脸『露』出痛苦之『色』,痛苦之中『露』出分脆弱之『色』,教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简直犯规。
裴织脸『露』出似笑非笑之『色』,不顾他身的血渍,前拥抱住他。
他丢开手里的长刀,飞快地将她拥到怀里,紧紧地搂着,将脸埋在她颈窝里,汲取她身的息,终轻轻地吁口。
原本紧绷到极致的精,以及那在战斗中一直困扰他的头疼,在这一刻如『潮』水般退去。
裴织熟练地用精力安抚他,为他梳理紊『乱』的精力。
两人在黑暗中相拥,侍卫们已经离开,继续去清理岛的海寇,只有暗卫守在周围,为他们警戒。
裴织看看,带他去附近一间空屋子里,然后专心地为他梳理精力。
如约莫过两刻钟,裴织问道:“殿下,你怎么样?”
太子爷仍是紧紧地搂着她,将脸搁在她肩窝里,嘴里发出含糊的声音。
裴织脸『露』出似笑非笑之『色』,说道:“殿下,别想逃避,你一个人跑到这里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秦贽身体一僵,终赖不下去。
他缓缓地坐直身,但双手依然紧紧地搂着她的腰,小声地说:“兵贵速,孤怕时间拖得太久,让那些海寇跑回去通风报信,所以决定直接带人过解决他们……”
他小心地解释,一下一下地觑着她的脸『色』。
太子爷没有怕过什么人,就连昭元帝,也是不悚的。
可是面对太子妃,看她脸过份平静的『色』,他就有些发慌有些心虚,宁愿她直接骂自己一顿,也不要这般平静。
宛若暴风雨临之前的宁静。
“殿下真不起啊,只带十个侍卫就跑过!”裴织一顿夸。
太子爷慌忙道:“还有暗卫呢。”
“多少暗卫?”
“就、就十个吧。”
“嗯,就十个,加侍卫和殿下,也就二十个人……殿下真厉害呢,凭二十个人就想剿灭一个海寇岛,你当自己是仙不成?!!”
最后一句声音拔高,不仅吓到太子爷,连守在周围的暗卫也吓到,差点藏身之处滚出。
暗卫努力地将自己的身体往黑暗处藏藏,当作没听到太子妃的怒喝声,继续盯着周围,以防海寇被太子妃的声音吸引过。
面对难得动怒的太子妃,素嚣张的太子爷垂头丧,像被霜打的茄子,整个人都是恹的。
他惊慌,还有些怂怂的。
太子妃生起好吓人。
他弱弱地道:“阿识,别,孤知道错,孤以后都不会这么干。”
“不,你以后还会这么干的。”裴织笃定地说。
秦贽:“……”有个太解自己的太子妃,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
裴织披头盖脸地将某位太子爷训斥一顿,看他恹恹地缩在那里,高大的身躯都矮一大截,突然有些想笑。
其实她也不是想发脾。
只是实在太过担心,加先前他精力失控,就忍不住发脾。
这会儿所有的火朝太子爷发完,脾也顺,终心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