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苏筠筠一惊,持着暖瓶的手不由自主抖了一抖。
眼看暖瓶即将脱手摔落,傅征出手迅捷,直接握住了她的手:“小心!”
苏筠筠只觉得右手被一只宽厚有力的手掌包裹,借助着他的力道,稳稳握住了暖瓶。
掌心的小手微凉,傅征也意识到了自己还握着她的手。他心神微漾,左手接过暖瓶,极其自然:“当心一点,别让毒溅在身上。”
苏筠筠眸底闪过怯意,后怕不已:“真的有毒吗?”
“嗯。”傅征放下暖瓶,神情严肃。
习武之人,五感灵敏,上辈子各种毒药,他也都略有研究。这熟水乍看上去没什么异常,但有股极淡的辛辣刺激气味。
普通人闻不出来,他却是一闻便知。
他向她伸出手。
苏筠筠不解,下意识将手放在了他手掌上。
“银簪。”傅征挑一挑眉,出声提醒。
“哦,银簪。”苏筠筠取下银簪,小心递给他。
傅征接过,放入熟水中,不多时,银簪上果然泛起黑色。
苏筠筠以前从未接触过这些,只在一些杂书里看到过。此刻亲眼所见,虽有心理准备,可还是瞳孔微缩,脸色煞白:“怎么会有毒呢?可是,谁要给我下毒?为什么啊?”
她一向与人为善,不记得曾得罪过谁啊。
“除了你,府里还有旁人喝这熟水么?”
“没有。”苏筠筠摇了摇头,“我是因为脾胃虚弱,才特意喝的。”
时人多喝茶,白豆蔻熟水虽然清凉解渴,但在大多数人眼里,终究是不够高雅,落了下乘。
“我知道了。”傅征看她面带惧意,心中不由地生出丝丝怜惜,轻声宽慰,“有我在,你不用担心,很快找出幕后凶手。”
苏筠筠轻轻点头,可心内的恐惧并未散去。还好刚才傅征在这里,及时提醒,她没喝那熟水。如果他不在,她真的喝了,那现在后果不堪设想。
八月还不算冷,可她只觉得寒意一点点从脚底滋生,渐渐蔓延至全身。
傅征则唤了四喜过来,细问这熟水。
“厨房那边的人送来的。”四喜不知出了何事,老实回答,“一向都是如此。”
“谁送的?谁煮的?都经了谁的手?”
这边事情刚出,春风夏雨就匆匆禀报了南平侯夫人方氏。——出了这么大的事,自然没有瞒着夫人的道理。
方氏正在用膳,听到这边出事,当即赶了过来。
望着泛黑的银簪以及下了毒药的熟水,方氏气得身体发颤:“是谁这般狠毒?”
南平侯府人口简单,无妻妾之别,无嫡庶之分。多年来府里和睦安宁,高门大户的阴私手段,更是从未见过。
方氏因此颇为自得,怎么也想不到今日竟会有人下此毒手。
南平侯府下人虽多,但职责分明。今日是大小姐的及笄礼,来的客人多,下人忙而不乱,真要查并不难。
方氏赶到时,他们已经从后厨的柳婆子房间里搜出了半包砒.霜。
经查证,柳婆子数日前曾去药店买过砒.霜说是药老鼠,这倒也对得上。柳婆子初时坚称不知,稍加审讯后,就哭泣着承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