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正瞧瞧的看了皇上一眼,见对方似乎没有任何的反应,他这才认认真真的为阿芷解答:“姑娘,你先别慌,这寒症并非绝症,仔细调理身体还是有望恢复的,姑娘可是曾被冻伤过?”
阿芷疑惑了片刻猛地点头,“小时候的确被冻过,这跟我的病有关系吗?”
她记得,八岁那边正好闹饥荒,又恰逢在冬日,那天下的雪很大,眼瞧着家里都揭不开锅了,母亲又正好怀着孩子,没有办法,父亲只好学猎人进山打猎,天黑了,父亲不见归家。
自己瞒着母亲独自进山去寻找父亲,谁知道却落入了猎人捕猎的陷进,周围黑漆漆的,天又冷,下着大雪,她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那一次阿芷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索性正好被个好心人救起,等送回村里的时候,她已经只剩下一口气了。
父亲知道自己遭逢大难都是因为他,为此而愧疚不已,他不像母亲一样可以肆无忌惮的哭泣,只能在无人的时候偷偷抹泪。
可能是命不该绝,那个冬天,死了好多好多人,而阿芷却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也是在那一年,父母觉得凭一己之力可能养不活孩子了,以为把阿芷卖入大户人家或许还能活一命,至少不会被饿死也不会被冻死。
可阿芷却不是这么想的,无论多么艰难,她也宁愿依偎在父母的身边,承欢膝下。
她反抗,她挣扎,最终还是被卖入了元伯侯府。
回忆起这些前尘往事,阿芷心里涩涩,像是有什么东西哽在心里,难受得很。
“这寒症便是因受冻留下的病根,若是仔细调理,用个一年半载也许还能恢复。”
“若是能恢复,那便再好不过了,只是……”一开始的时候知道自己这辈子或许不能为人母,阿芷心里是压抑的,即使她还未嫁做人妇,也知道子嗣对一个女人的重要性,所以现在知道还有希望,压抑的心这才稍微放松了下来。
“只是什么?”一旁的皇帝虽然未说话,可是却没有人主动忽略他的存在。
他从容的看着阿芷,表情依旧毫无波澜,让人无法窥探他的内心。
阿芷咬了咬唇,答道:“奴婢是想请陈太医可否为奴婢开个方子,可转念一想,这样做会不会有些唐突,坏了规矩。”毕竟,陈太医是官品二品的朝廷命官,而她只是一介婢女,有什么能耐请一个二品大人给自己瞧病?
只是个奴婢吗?
陈正楞了一下。
还没等他想明白,皇帝便打断他的思绪,替他做了主,“陈爱卿作为太医之首,这点小事不会与你计较,你放心接受治疗便是。”
陛下都发话了,陈正就算有意见,也只能咽回去。
阿芷壮着胆子看向皇帝,皇帝也正好看着她,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撞,那双眼眸就如同吸人的漩涡一般,阿芷慌忙移开视线,盯着他的右侧耳朵看,“奴婢这点小事,怎敢劳陛下费心。”
“可朕不觉得这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