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人,自然不知道他们的谈话被纪瑾瑜听了全部。犹自商讨着纪瑾瑜的婚事。
纪慕远却道:“父亲,母亲,你们不用这样忧愁,就算大妹妹嫁不出去,咱们家还养不起她不成?若是人实在不堪,何必非要将妹妹嫁出呢!”
“你这话说的在理,但是,你夫妇和顺,有儿有女,子孙满堂,你便忍心看着你妹妹以后孤零零一个人吗?”
纪慕远被问得哑口无言,半晌才说:“其实,儿子真的觉得杨承此人不错!况且妹妹与他之前也接触过,想来他们应该能处得来!”
“什么?”纪洪一听被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妹妹之前跟杨承接触过,我怎么不知道!”
“父亲,你别着急,待儿子慢慢跟你说!”,纪慕远便将纪瑾瑜去年在山东平原县被掳,最后为杨承所救的事情提了一遍。
听了纪慕远说出事情的经过,纪洪犹自不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纪慕远保证道:“当日除了大妹妹之外,还有陈寿跟湘月还有几个小厮,这件事情他们亲眼所见。”
“山东一带向来麻匪很多,自从两年前四皇子带人在全国范围内剿匪之后,就一直太平了。没想到居然还有漏网之鱼!”,纪洪显然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说着他重重地一拍桌子:“山东知府、平原县令竟然是摆设吗?那可是官道!贼人居然猖狂到这个地步了吗?”
见父亲动怒,纪慕远忙道:“父亲不必生气,那不是麻匪,是江南一个帮派的头目,不知犯下了什么案子,被官府追劫。挟制大妹妹,也是碰巧,并不是麻匪故意抢劫!”
纪洪听了,这才作罢,半晌幽幽叹气:“我又何必生气?一个小小的从五品,哪有资格……”
顾氏听得他语气之中的颓废之气,忙道:“原来杨承跟瑜儿还有这般渊源。人家救了瑜儿,我们先前不知便罢,如今既然已经知道了,断没有装作不知道的道理。还是应该好好准备一份大礼才是!”
“母亲放心吧!大妹妹已经托我给杨承送过谢礼了!”
顾氏点点头:“这我就放心了!瑜儿这孩子,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纪慕远听母亲言语之中似有埋怨之意,忙说道:“妹妹也是怕父亲、母亲担心。”
纪洪却突然说道:“如此说来,杨承此人到还不错!”
纪慕远忙不迭地点头:“自然是不错的!他少小离家,受了不少委屈。这次回京,就是想凭借武举挣个功名,没想到却天缘凑巧救了大妹妹,为此受了伤,只得了武探花。”
“这些固然不错!”,纪洪赞道:“最难得的是他救了你妹妹并没有借此邀功,那时我还是二品,要提拔他还是绰绰有余的,没想到,他还真是施恩不图报!”
纪慕远由衷地敬佩:“杨承做事的确一声正气,光明磊落。”
顾氏笑了:“我瞧着他不过是普通的孩子罢了,但是听你们爷俩这样一说,我倒觉得他跟老爷还真有点像!”
“哦?”纪洪转过头来,目光炯炯有神:“哪里像?”
“老爷是文探花,杨承是武探花,可不是很巧吗?”,顾氏面带揶揄,好像想起了往事,掩着口笑道:“最巧的是,老爷跟杨承都拒绝了王爷抛过来的橄榄枝呢!”
当年纪洪科考那一场,状元郎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腰也弯了,发也白了。榜眼虽然年轻,但是也三十几岁,已经有妻有子。
所以,年轻俊秀,相貌儒雅的纪洪倒是出了很大的风头,不知成了多少闺中小姐的梦中人。说道那一年,谁不知道安吉纪洪!
不仅才华斐然,锦心绣口,更难得是拒绝了王爷主动联姻。不仅不娶权贵女,还一连三次上门求娶顾氏景娘。最终亲手奉上长达八张纸的求娶书,表明心迹,抱得美人归,两个人的婚姻被人津津乐道了许久。
想起往事,纪洪有些不自在,他咳了一声道:“听你这么说,杨承这小子,倒是有些造化。只可惜,今上痴迷于黄白之术,朝中大事皆由皇太孙、皇四子接手,而两人原本虽貌合心离,好歹还顾些脸面,现在圣上对朝政不理不问,这两位却连脸面都顾不上了……”。
说着,他摇摇头叹道:“杨承这小子,既然与我有渊源,我也得提醒他才好。年轻人,求胜心切,到时候被繁华权欲迷住了眼,失了本心,倒十分可惜!若是有时间,还是请他来家中坐坐吧!”
纪慕远还没有听明白,而顾氏却知道,纪洪这样说,八成是觉得杨承不错,想进一步考察一下杨承。
她忙说道:“老爷说的是,如今这些年轻的孩子知道什么!一不留神就做错了事。杨承是远哥儿至交好友,又救过瑜儿,咱们于情于理都该跟他常来常往才是!”
纪慕远听了顾氏的话,终于明白了!也高兴地直点头。
“那闻先生娘家侄儿还要想看吗?”
“自然是要想看的。”纪洪答道:“有时候我们做父母的瞧着顺眼,也不一定让瑜儿满意。还是让瑜儿自己看看,再决定吧!毕竟日子还是要她自己过,我们做父母的,也不能事事都给她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