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傅以砚说他喜欢自己,程沂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么?”傅以砚问他。
“没什么。”程沂说。
“你不相信我喜欢你,对么?”傅以砚说。
“等你自己相信的时候,再来说吧。”程沂说着,站起身帮傅以砚把空水杯收起来,放到了水槽里。
他回来时,正好听到门铃声,应该是医生来了。
程沂去开门,果然是医生。
看到是程沂,医生微微一愣,应该是从前从来没有在这里见过程沂的缘故。
“傅先生就在客厅,等您许久了。”程沂说。
医生过去给傅以砚看了下,检查了一回儿后说他这是移动太频繁、导致局部又有些发炎了,他要重新给他换药打石膏。
程沂坐医生旁边看着医生给傅以砚重新换石膏。
换好后,医生拿出了两瓶药,末了又叮嘱,这手臂在这几天最好不要再乱动,不然会影响伤口愈合。
傅以砚没表示,程沂替他答应了,又把医生送出了门。
等医生走后,程沂问他还有没有别的事,没的话他就先回去了。
“很晚了,不如你现在这里睡吧。”傅以砚说。
“别,咱们这婚约刚解除,当天晚上又在你这里住下算是什么?”程沂摆手,头发丝都写着拒绝。
他算是看明白了,傅以砚特地把他叫过来就是为了说那番屁话,哪儿还想多留。
他就说,傅以砚这人比谁都能忍疼,这点发炎、药效发作的疼他哪里会忍不住。
“反正今天你秘书也没事,要不我给他打个电话,以免你洗漱的时候不方便?”
“不用。”傅以砚说。
“那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情的话打电话给我,你自己伤势自己也要在意点,不然落下病根苦的是你自己。”
程沂说完就走了,傅以砚看出他的坚决,也没留他。
程沂走后,傅以砚自己洗漱完,躺在床上,尝试睡眠。
其实他今天还是有些不安。
他不明白梦里的那些,是代表了未来,还是预示着未来的一种可能。
梦里的他和程沂结婚,携手走了一生,如果这个梦代表着未来,说明这就是他们的结局,不会改变。而如果这个梦只是预示着未来的一种可能,那也许这种可能就随着他们的婚约解除而彻底走向了不确定性。
他心烦地想着这些,过了许久才入眠。
这次梦里的场景不再是室内,而是开阔的室外。
他坐在一辆比较低调的轿车的后座,窗熟悉的景色还有成群结队的年轻脸庞让他意识到这是在A大。
他手机响了一下,他低头看去,是一条短信。
【沂:我刚去整理了点资料,你到11号楼来接我吧。】
车缓慢行驶在校园宽敞却人流不小的道路上,直到在一栋教学楼面前停下来。
这教学楼并不大,
梦里的他似乎正想下车去接人,但是他看到了前方的场景时,就停住了。
前面,教学楼的侧门口,站着两个人。
其中一个是程沂,今天梦里的他似乎是四十出头的模样,穿着灰色的毛衣,带着金丝眼镜。四十多岁了,这个男人却似乎越发越美了。任谁都不会错以为他是年轻人,可任谁也不会不被他的美吸引。
他正一边扶了扶镜框一边和对面的人讲话。
他面前站着的是一个年轻人,看得出来是A大的学生。青年高大俊美,气质卓然而透着优越的傲慢,但是此时却像是一直露着肚皮讨宠的大型犬。
傅以砚摇下车窗,听见他们隐约的说话声。
“程老师,我真的很喜欢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青年姿态极低地请求,傅以砚觉得刺耳地发现,这个青年的声音也极好听。
程沂显然有些无奈,他说:“我已婚二十年了,目前和伴侣情感稳定。”
在A大,谁都知道文学院的程教授,谁见过他,都绝不可能忘记,这样逆天的长相和气质,哪怕相差二十岁都让人前仆后继。
但是谁也都知道,程教授已经结婚了,结婚对象还是傅氏的掌权者,傅以砚。
不知道傅董是宣誓主权还是如何,每年都会来A大做一次演讲,再怎么对程教授倾慕的学生,看到傅董,也会顿时丧气。
但是商临昱不一样。
他是计算机学院的大二生,自从学期初陪朋友上过一节程沂的公选课后就疯狂迷恋上了程沂。
商家和傅家算是同一个层面的大家族,尽管傅家这些年势头太盛风头一时无两,但到底是一个圈子的。商临昱又是商家三代单传的唯一继承人,他觉得自己跟傅以砚那老男人争一争,或许也不是没有胜算。
听到程沂拿已经结婚了的理由拒绝他后,商临昱又忍不住说:“我知道,但是……”
“我是说,我不介意、不是,是我可以……”
“傅以砚虽然现在比我有权有势,但是他都快五十了,听说早些年还对您不好,那为什么不可以……”
眼看着小子越说越离谱,程沂忍不住打断道:“这不是你的问题,是我婚约稳定,没有背信弃诺的打算。”
末了,他又无奈地说:“你在这里说这些,被人听到了告到学院里,明天我差不多就要失业了。”
“年轻人,别想那么多。我是你老师,比你痴长二十年,你觉得我成熟也好、有魅力也好、其实都是许多向下兼容的原因导致的,真要是成真了,你反而会后悔。”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