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被所护之人背叛了。我睚眦俱裂。
失去了防身武器,如同野兽失去了獠牙,我轻而易举地被制住了。
蒙眼的北疆军架持着我,把我拖到了青面獠牙跟前,青面獠牙示意军|妓过来继续解我的衣裳。
“大将军想做什么?”
我猛烈地挣扎,喘着粗气问这军|阀道:
“如果大将军想要性,以大将军在此片地区的影响力,勾勾手指头,就有无数的狂蜂浪蝶主动贴上来!没必要对个下属动此干戈!……”
青面獠牙并不想要性。
青面獠牙离开了高位,来到我跟前,蹲下身去,捡起已经脱落在地上的层层外袍。
奚落,嘲讽:
“这就是你白日所买的衣裳?”
“那么多漂亮的,你就选了这么一件最丑的?”
“卑职乐意!”我恐惧地吼道,猛烈挣扎,但怎么也挣不开这些剽悍军人的钳制,“你们放开我!……”
“你们撒手!……”
“你们撒手!莫挨老子!莫挨老子!……”
猛烈挣扎了好久好久。
然,尽无济于事。
胳膊都快挣脱臼了,我整个人也快被整崩溃了。
哀声:“我是军医,我救过你们弟兄的命……”
进一步隐含威胁的哀声:“未来八成,你们的命也都得在我手上救……”
蒙眼军人们的动作似乎滞了一瞬间,继而舒缓了许多。
但还是钳子似的,根本挣不开。
只剩一层薄薄的里衣了,我近乎感受到了空气中的冷意。
青面獠牙拿了条温湿的毛巾,将我脸上,这些时日来所刻意涂抹上的灰色污渍,一点点,一点点,耐心温柔地擦掉。
“挺好个美人坯子,怎么非得把自己弄得如此地又丑又脏呢?……”
——为了安全。
我颓着脑袋,有些精疲力尽了。
妥协地问他:“大将军究竟想做什么?……”
大将军平静地命令道:“带她去沐浴。”
“我不去!”我阴着脸,抬起眼来,像匹狼似的,恶狠狠地瞪着他。
扒衣服能找人来硬按着我给我扒。难不成泡澡,他还能硬按着我往浴桶里泡不成?
……这确实是个问题。
青面獠牙摸着下巴思虑了会儿。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的性子实在太野?”
“一介弱小女流,军令如山,却敢如此地连番忤逆……”
我敢忤逆,是因为我确定了这个乱世,古代医疗资源的稀缺。
对于稀缺人才,军方不会轻易动杀。
“如此忤逆,该当作何惩治呢……”
“嗯,本将看这样吧……去,传令下去,把副将影的人头装盘给她呈上来。”
“是!”
五雷轰顶,奋力挽回:
“……别别别!……卑职洗,卑职遵从大将军一切的军令!……”
“对,这样才卑顺嘛。”
青面獠牙笑音低低,满意了。
“是人,怎么可能没有弱点呢?你不在乎那军|妓,你总在乎那温暖的木哥哥。”
“……”
我阵阵后怕着,彻底老实了。
白雾蒸腾,水汽氤氲。
浴桶里撒满了花瓣,空气中充斥着幽幽的芳香。
身体像被包裹在母体子宫中的婴儿一样,温暖,舒适。
额头血渍犹自未干的军|妓,强忍疼痛,小心翼翼地服侍着我。
数月来刻意维持着的肮污形象,尽在此间洗去,显出最本初的干净模样来。
出浴,水渍顺着躯体的线条滑落。
这朵夜游的牡丹,此时呆呆地注视着,竟有些痴意。
“姑娘的身体,和我们的不太一样……”
浑身都带肌肉是吧???
你常年健身你也有。
我不可置否。
“大将军,好了。”回神的军|妓,微恭退,轻轻地向外汇报道。
“带她出来——”
那些蒙眼的军人已经全部退出去了,我着一层薄薄的白纱里衣出来,光影下,近乎赤|裸。
青面獠牙似乎也滞了一瞬间。
“我感知到了你的不同,但还是没想到……你竟如此地不同……”
他摘下了面具。
阴柔的男性脸庞,专注的考究眼神,轻柔的……触摸。
最后一层里衣,也被剥落到了地上。
不着寸缕。
军|妓已悄悄地退出去了。
我偏过头去,不再正面看他。
他在轻抚我的肌肉线条,这种东西,流畅,紧实,非常区别于寻常女子肌肤的柔腻,自有一种蕴藏力量的奇异美感。
像头野兽。
一头迫于时势,不得不暂时收起野性,敛起獠牙的危险野兽。
这类野兽,实在易于激起人类最阴暗的征服欲。
然,我并没有在这军|阀的神情中,捕捉到哪怕一丝毫的情|欲波动。
他丈量着我,眼神痴迷而冷静,一丝不苟,就像在丈量一件精美的大理石艺术品。
“是块好材料。”
我听到他轻轻地喟叹道。
莫名其妙:“——值得珍重栽培。”
“来人——”
“大将军有何吩咐?”
帐外的军士恭谨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