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行集团,总裁办公室内。格@格@党
有愉快的交谈声从其间传出。
“这次的事情非常感谢,赵哥不如一起留下来吃个饭?”会客区,景逸泽抬手给对面的男人杯中添满热茶,在氤氲的茶香中,他微笑着提议道。
坐在他对面的赫然是鹃城市政这次举办展会的负责人赵光明,他跟景逸泽的私交向来不错,先前上边给当地企业的诸多优惠,他都会替逸行争取一下,这次听见景逸泽要给鸿云在展会上添点绊子的需求,他也立刻答应了。
“这不算什么,逸行现在收购了姜氏,就是我们当地必须大力扶持的创新型企业——姜氏的规模无法跟您相提并论,我相信就算是其他人,也会做出跟我同样的选择。”
景逸泽听了这话,心中更为舒坦,两人同时举杯将茶一饮而尽,三言两语间,关系又增进了不少。
赵光明还有重要的会议要召开,登时起身告辞:“景总请放心,姜氏不会在展会上出什么风头,午饭我就不留了。”
景逸泽听见他的保证,不着痕迹地弯了弯唇,起身亲自送他到楼下,想到展会上鸿云的人这次可能只会在丢人的边边角角划个小台子,或者是因为手续违规失去参展资格,他就格外愉快。
他心情颇好地理了理自己的领带和腕表,正想埋头继续工作,听见助理转进来的通话。
景逸泽没先出声,听见那女声用一种委屈又哭诉的调调跟自己撒娇:
“景总,你好久没来看我了,是不是把我忘了呀?你身边的助理怎么都不让我进去了?”
正是周若昀。
景逸泽神情顿了顿,忽而用一种温柔至极的嗓音回答道:“怎么会呢?我就在办公室里,你直接上来吧。”
他倒是忘了——
要不是这个周若昀太蠢,他之前在综艺里的那番谋划就不会这样轻易地落空,虽说前前后后不过是几句话的事情,但他在里面赔的人情和成本,真不是简单就能计算出来的。
景逸泽站在落地窗前,看见被擦的锃亮的玻璃倒映出自己冷漠的双眸,抬眼与玻璃里的自己对视了一会儿,看见了身后开门进来、今日显然特意打扮过的周若昀。
周若昀经历了在综艺里的那一遭,现在整个人都憔悴不已,一夕间失去所有大牌的时尚资源,人人都意识到她要惨。
公司里曾经被她欺负过的艺人,原本是看着她就夹着尾巴走的,现在也敢狭路相逢的时候冲她冷笑;她的经纪人把她骂的狗血淋头,责怪她为什么不长眼去得罪路易。
她原本膨胀的野心,就被路易一句话像根针一样刺破,将她打回了原形,让她意识到谁才是自己能牢牢抓住的对象。
景逸泽这根大腿,她绝不会放弃。
想到这里,周若昀主动放下身段,看了眼没有景逸泽允许,不会被轻易打开的办公室门,她心中涌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窸窸窣窣的解衣声传来,景逸泽始终站在窗前不动,借着玻璃的反光,轻易看到身后的周若昀在做什么——
他低低地垂了下视线,挡住了自己眼中的嘲意。
这个女人真当他是傻的吗?在已经跟他有合约的情况下,偏偏还敢在镜头面前那么放肆地勾搭别的男人。
察觉到身后贴来的滚烫温度,景逸泽慢慢的转过身去,冰冷的目光扫过面前的女人,甚至还嫌不够,抬手卡住周若昀的下巴,他一寸寸打量过她如今的模样,连她眼中藏不住的羞赧都收入眼底。
周若昀抱他抱得很紧,陡然被景逸泽推开稍许,她一动不敢动,忍住微风拂过身体传来的让她鸡皮疙瘩都竖起的战栗,她轻轻的开口喊道:
“……景总?”
似乎是没想到景逸泽今天怎么这样沉得住气。
景逸泽看了她如今的模样,似乎很是满意,干脆就这样卡着她的下巴,以半提着她的状态,迈步推开了办公室旁边的休息间。
周若昀呼吸有些不畅,不得不踮起脚随着他的动作走,等到景逸泽抬手把休息室的门关上之后,她眼中的痴迷与情意还未散,便听景逸泽慢慢地活动了一下手腕,冲她咧嘴笑了笑:
“今天我们来玩点新鲜的。”
“你现在的行程应该很空了,短期内也没什么通告,正好有时间陪我,不是吗?”
周若昀本能地察觉到一股令她毛骨悚然的危险,仿佛面前的男人终于撕下了斯文的外衣,露出了狰狞的原本模样。
她有些瑟缩,忍住害怕,想上前主动讨好景逸泽,却感觉到自己的脖子又被对方给掐住,这次景逸泽下了狠劲儿,像是想把她直接掐死在这里。
“听说人在窒息的时候反应特别大,我还没试过。”
周若昀声带喉咙一起窒住,本能地想把景逸泽给推开,手脚却只能胡乱挥舞,使不上力,漂亮的指甲在景逸泽的脖颈上划过,留下些微的痕迹。
景逸泽瞬间松开了抓住她的动作,抬手摸了摸颈间的血迹,眯了眯眼睛,挥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登时就见周若昀漂亮的脸上肿起一片——
“不知好歹。”
景逸泽连虚伪的笑都不装了,他站直身体,看着地上跪着的那个佝偻着身子不断咳着喘气的女人,上前一步,踩中她撑在地上的手面,蹲下去轻轻的把周若昀的头发丝弯到耳后,轻声问:“看来我们之间还需要很长的磨合期,对吧?”
在周若昀痛呼着流泪的声音里,景逸泽慢慢往下接:“没关系,我是个很有耐心的人,我一定会把你教成最听话的那个。”
周若昀睁大眼睛,眼中俱是惊恐,她开始后悔,她为什么要愚蠢的去相信自己在没有筹码的情况下还会得到恶魔的庇护?
……
一个小时后。
景逸泽走出了休息室,脖子上的领带不见踪影,眼底残留着兴奋,好一会儿那光才消失下去。
他坐回办公桌后,给自己的助理打电话:“再帮我找一条领带进来,顺便给若昀的经纪人去个电话,就说她最近想在我这里待一段时间,一周后我再把人送回去。”
景逸泽往椅背上靠了靠,连日来的郁闷总算一扫而空,开始无比期待展会的到来。
没了周若昀这样愚蠢的队友拖后腿,他已经能预料到姜氏在狂风骤雨般的打击之下迅速破产的模样了。
鸿云,地下停车场。
姜玥并不知自己又被盯上,看着手机上陆寒芝发来的那句:“姜小玥,你是不是欠收拾?!”
她免不了得意地笑了一下,光看末尾的标点符号,都能想象出来陆寒芝被她气得火冒三丈、又拿她无可奈何的样子。
姜玥犹嫌不够,生怕这位“金主”对自己的想念还不够深,于是又添一捆柴,无辜地强调:
“是真的很热。”
恰在这时——
姜玥的司机姗姗来迟,一把拉开了驾驶座的车门,登时就听见她这句话,立刻反省自己怎么来的这样迟,让老板久等,于是探身去按车内按钮的同时,转头跟姜玥保证:
“姜总您热吗?我这就把空调打开,稍等。”
顿时,嗖嗖的凉气就朝着姜玥的脸直直冲去。
被强行降温的姜玥:“……”
因为车内很安静,司机骤然出现的声音自然也被姜玥的手机收入,对面的陆寒芝意识到什么,忽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问她:“被天降正义制裁了吗?”
下次还敢这么sao吗?
姜玥清了清嗓子,假装无事发生,抬手去将冷气的出风口拨向旁处,出声问陆寒芝:“今晚有空吗?”
陆寒芝懒洋洋地应她:“嗯?”
姜玥故意用一种神秘的语调跟她说:“给你看个宝贝。”
由于某人有随时随刻不着调的毛病,以至于陆寒芝的思路也随之一歪,免不了去想那是什么宝贝……掏出来的那种吗?
她突生恶寒,甩开脑海里乱七八糟的画面,绷住声带,问姜玥:“什么?”
姜玥卖关子逗她:“晚上视频告诉你。”
视频。
陆寒芝咀嚼了一下她这句话,登时猜到这小家伙又要搞事,不由一阵头疼。
明明看着挺正经的,怎么里面装着的灵魂就这么跳脱?失忆还能导致人性情大变吗?
陆寒芝头疼地揉了下太阳穴。
但不可否认的是,她原本的困意消失不见,整个人都被姜玥所说的视频给弄的心浮气躁,挂了电话之后,单手撑着脑袋靠在窗上,陆寒芝满脑子都是不可言说的画面。
……
汽车一路平稳地朝外驶去。
姜玥挂了电话,脸上的笑容就慢慢收敛,又恢复成平日里在公司下属面前那副正经模样,她胳膊支着车窗玻璃,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物,忽而又出声道:
“先去附近找个花店。”
“好的。”司机应声回答。
半小时后,姜玥捧着两束花走在前面,后面的司机手里拎着两个大袋子,来到北郊的墓园。
这个墓园是鹃城规模最大、风水最好的地方,每天开放时间从早八点到下午六点,有专门的守卫在门口。
司机给门口的小伙子分了点儿水果,又随着姜玥往里走。
但姜玥的日记本里不至于事无巨细到讲姐姐和父亲的位置在哪里,刚走没几步,就假意要处理公事,摸出手机在旁边树下看了看,对司机道:“你先过去,帮我把东西放下就行。”
司机不疑有他,快步往目的地走。
姜玥很快收起手机,不远不近地跟在司机的身后,临到头了,却仿佛脚下生根,在分岔路的大道上停了下来。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低头整理了一下情绪,这才重新往前走去。
司机在姜琨的墓前放下东西,遥遥冲姜玥点了点头,就转身从另一条道下了山,留了足够的时间让她和家人说话。
姜玥慢慢走近,在看到姐姐姜琨的照片时,不知怎么,嗓子眼有些发堵,她半蹲下来把花放下,抬眼又看到了父亲的墓就在隔壁。
她一动不动地,视线在两个墓碑之间来回走,良久之后忽然轻轻开口说道:
“我现在都觉得像做梦一样。”
“一觉醒来,身边多了两个娃,我吓得要死,结果你们都不在。”
姜玥的声音里有轻轻的埋怨和委屈,她抬手去摸身边的袋子,从里面拿出果盘和茶水、酒等等。
她先鼓起勇气,走到父亲的墓前,摆好果盘,又低头倒茶倒酒,这陵墓里有绿植,为了防止引发火灾,门卫都会叮嘱来人少烧纸钱和上香,免得人手看顾不过来,引发什么事故。
姜玥低头摆果盘,看着墓碑上的黑白相片,这才慢慢地开口喊了一声:“爸。”她说:“我好像出了什么毛病,有好多事情不记得了,现在才敢过来面对这件事,你别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