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舒也眼睫轻颤了两下,连吸气都是悄悄地压抑着,仿佛声音大一些?就会撞碎什么?。四周蓦地安静下来,只有自己和对方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谈迟的手离她的手很近,只要一翻转,几乎就能将她的手握住。
时间好像停滞不前。
终于,她把目光收回,在椅子上坐正,问到:“你……还好吗?”
“没事,谢谢。”谈迟不仅醉眼朦脓,嗓音也因为醉酒而染上了一层慵懒的沙哑。
话毕,他略略停顿,把脸转向另一侧……
后面剩下的路,两人都无话,岳舒也觉得这宁静实在让人不大自在。
“谈老师,我能开广播吗?”
他那边没应声,从先前把头转过?去他就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
“谈老师?”
依然没有回应。
岳舒也匆匆觑了他一眼,他睡着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路况转好,虽然不至于畅通无阻,但是缓缓行进中只要不遇见红绿灯,基本不会停车。车子平稳行驶,也就不会摇晃得人难受。
谈迟睡着了,她不再等着征求他的同意,打?开广播。时间恰好整点,广播里是温柔的女声报时,晚上十点整。之后进了一段音乐,一首俄语歌。
大学毕业之后,她没有从事专业相关的工作,甚至刚毕业那两年根本就没有正经工作,俄语自然而然地逐渐从她的生活中淡出。但是一听到这首歌的前调,她便认出这首歌。
当初刚开始学习俄语的时候很困难,她自己想了很多办法,其中一个办法就是跟唱俄语歌,不管歌词大意,跟着歌曲练习发音。好多年过去了,这首曾经出现在自己跟唱歌单里的歌曲一响起来,她嘴唇轻轻跟着张合,并不发声。
但到第二段,最热烈的部分,她没注意,跟着音乐唱出了声,随后立刻噤声,眼睛悄悄看向谈迟,松了一口气。还?好,他睡的很沉,应该没有听到唱的什么?。
车子到了小区外面,岳舒也手指轻推了推谈迟,推了好几下他才缓缓醒转。转过脸看她,看那神色,还?是一脸的发懵,原本浅浅的双眼皮加深。
“谈老师,到了,从哪个口进去?”
他清了清嗓子,想说话却发现嗓子哑得不行,拿过先前的半瓶水润过喉咙。
“就停这里吧,你把车开回去。”
“不用,打?车很快。”
“你一个女孩子这个时候打?车不方便,开我的车。”他嗓音语调和以往没什么?不同,却有着让人不可拒绝的魔力。
“那……那我可真开走了?”最近的社会新闻时常出现些?骇人听闻的消息,受害者往往都是年轻女性,评论都是一边倒,不谴责杀人犯,都是怪女性孤身走夜路,或者穿衣服不检点。
“开走。”谈迟探身去后座取了外套,推门下车,没料到扶着车门刚踩到地上就是一个踉跄。
他闭眼呼出一口气,今晚真的是丢足了脸,不光麻烦岳舒也送他回来,还?差点摔了一跤,跟个烂醉如?泥的醉鬼一样,偏偏他还?清楚自己是什么?状况,倒不如?彻底断片,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谈迟!”岳舒也吃了一惊,赶紧跳下车,绕过?车头去扶他。
“谈老师,你还?好吧?”
她喝醉过?,但是酒量不错,而且很清楚自己的量,最醉也不过?是微醺,没像谈迟这样连腿脚都发软。倒是吴昭昭,在律所工作,应酬多,喝醉过?几次,每次都是她去接人回来。
所以送醉鬼回家,她有经验。
“我送你上楼吧,你住哪里?”
“C栋1501。”他报了地址。
岳舒也将他迷蒙当中胡乱拿在手里的衣服接过去,让谈迟的一条胳膊搭在自己肩上。
两人身高悬殊,岳舒也这才发现扶谈迟要比吴昭昭更累,这还?是在谈迟勉力自己撑着的情况下。
到了电梯里,岳舒也已经微微有些?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