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娡勉强笑着道:“臣妾身子不方便,只能在**上恭送皇上了。”
皇上急忙伸手按住她的肩膀:“何必这般多礼?你好好歇息,朕明日来看你。”
王娡坚持着让容芷扶着自己支起身子,眼见皇上走远了,才轻轻叹了一口气,重新躺下来。
容芷细心地替她掖好被角:“娘娘何必叹气呢?生了个玉雪可爱的小公主也是一件好事啊。”
王娡微微一笑:“自然是好事,本宫也会好生疼爱这个孩子。只是不知道怎么的,想到以后,总觉得愁烦的很。”
容芷轻手轻脚替她放下帐子,声音低柔:“人活着自然都是愁烦多过开怀的,娘娘习惯了就好了,不必为尚未发生之事烦忧。”
许是安神香的作用,王娡神智逐渐有些昏沉,倒也是安稳入睡了。
这一年的冬天格外难熬。西南战事吃紧,北狄也时常骚扰。几个诸侯王都明里暗里招兵买马,皇上派出去的丽竞门雪片一般地将密报传进来,皇上每每阅过之后,愁眉不展。
后宫之中,太后沉疴日中,眼见行将就木。连带着妃嫔们也不敢像往日一般争风吃醋,倒是安静了不少。
当祭天使在大典上露出那般严峻忧虑的面孔来,王娡便知道,这一年都不会太平。
她的预感在二月便验应了。彼时春节刚过不久,宫中虽然一片愁云惨雾,只是被那红色的窗灯笼装点出几分喜庆来。
人们还没有从稀薄的喜悦中恢复过来,长信宫就传来了太后病危的消息。
这一日,容芷替王娡换上一身银丝绣梅长裱连襟衫,低声道:“娘娘今日又要去祈福,这一跪一整天的,奴婢便替娘娘将发辫梳的松一些,免得紧着难受。”
王娡嗯了一声,伸出细白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镜子里面自己的容颜:“太后这病,本宫瞧着…….怕是好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