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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父母情事

云浅月径直打马出了西城门,身下上好宝马,脚力极快,秋风吹来,青丝衣袂飘扬,远远看来,她一身紫色阮烟罗,像是紫霞从天边飘泻下来,即便太阳不烈,也美得炫目。

玉子书跟在云浅月身后,一样纵马疾驰。他一身锦贵华袍,青丝玉带,随着骏马奔跑起来,衣袂飞扬。如玉的姿容,倾世的风采。令所过之处,万物皆惊心。

二人一前一后,在长长的街道上,如铺开一幅画卷一般。

街道上的百姓们纷纷避让,之后惊艳地看着玉子书远去的身影,久久收不回视线。直到那二人出了城门,方才三五一帮,三两一伙地聚在一起,纷纷谈论那个人是谁什么身份,京城何时来了这样一个人物

云浅月不管因为玉子书的容貌身后已经谈论成一片,有席卷京城之势,她只策马疾驰,向西山而去。

出了京城,通往西山的路上一路平坦,玉子书渐渐与云浅月并排,两匹马如腾飞的龙,风驰电掣而过,只掠起呼呼的风声。

一个时辰后,云浅月勒住马缰,偏头看向玉子书,笑道:马术退步了

地形不熟让你站了优势。玉子书温暖一笑。

云浅月看着连马蹄子都在一条直线上的两匹马,撇撇嘴,地形不熟都能和我并排成这样,你这是谦虚还是骄傲

玉子书轻轻一笑,你说呢

云浅月白了他一眼,翻身下马,放开马缰,让马信马由缰地径自休息吃草,她对玉子书拉长音道:走吧,玉大太子,我们上那处凉亭休息一下,让我考察考察你怎么突然间就来了天圣

玉子书笑着点头,也松开马缰,翻身下马,抬步跟上云浅月笑道:有问必答,绝不敢隐瞒。

云浅月扭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但笑容明媚。

玉子书伸手拉住云浅月胳膊,云浅月停住脚步,回头看着他,他伸手将她被风吹歪的发簪正了正,又将吹散的青丝捋顺到耳后,自然地放下手,看了一眼她单薄的衣衫道:都深秋了,居然穿得这么少不知道添衣吗

云浅月心下一暖,看了他一眼,你不是也没添衣

我与你不一样,你不是体质畏寒吗玉子书微微蹙眉。

云浅月忽然笑了,伸手抱住玉子书的胳膊,轻轻叹息地道:小七,我以前那个身体畏寒,这个身体不畏寒了啊重生一回,总有变化的是不是

玉子书一愣,须臾,哑然失笑,是啊,我竟忘了,彼芸儿已经不是此云儿了

彼小七也已经不是此子书了云浅月语气有淡淡的惆怅。

玉子书用没被云浅月抱住的那只胳膊摸摸云浅月的脑袋,也怅然地道:是啊,有时候总会活在从前,转变不过来,即便时空已经不一样,人和事儿也已经不一样,容颜已改,身份已改。但还是忘不掉。

忘不掉就不要忘,那是我们的人生,我们的回忆,无论是黑色的,还是白色的,还是灰色的,还是彩色的,都是我们走过的路。一步一个脚印,认认真真地走过的。我们为何非要忘了云浅月将身子半个重量都靠在玉子书的胳膊上,抱着他的胳膊拖着他往前走,语气极轻,正因为我们比别人多活了两辈子。正因为我们有了那辈子的不圆满,所以,我们才更知道怎样去活好,知道自己要什么,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活得精彩圆满,此生不同于上一世,要再无遗憾。

玉子书低头看着云浅月,见她目光看着天边,上一世清冷的眉眼被这一世轻柔的眉眼所取代,上一世恪守严谨,冷静理智,从骨子里透出的冷情和凡事克制在这一世都不见踪迹,他能看到的只是她温软如水,恬静随意,闲适婉约,令人见了轻松舒适的姿态。他眸光不禁变得温柔,低声道:云儿,你变了

嗯,变了云浅月诚恳地点头。

变了也没什么不好玉子书收回视线,目光看向天边,秋高气爽,万里无云,他温声道:上一世该做的,我们一分没少做,甚至不该做的,我们做了何其之多不惜所有,倾尽性命。这一世,就该按照自己的意愿而活。这是上天补给我们的。

嗯云浅月也仰着脸看着天空。

接下来二人谁也不说话,一步一步向山上走去。似乎又回到了多年前,他们每年都要抽出时间在新茶冒芽的时候去采摘新茶。她走得累了的时候,就这样抱着他的胳膊,将她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依靠给他。而他任劳任怨,半声也不吭。

一路相携,从几岁的孩子,到二十几岁的大人,慢长而又短暂的二十年岁月,焦不离孟,孟不离焦。那些尘封的过往,似乎第一次在这静寂的山里有一个发泄口,可以安静地流淌回忆,像电影一般地放映。

无人打扰

来到半山腰的凉亭,云浅月依然抱着玉子书的胳膊不松开。

玉子书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提醒道:被景世子看到,又该醋了

你还怕他醋云浅月收回思绪,好笑地看了玉子书一眼,依然没松手。

玉子书只能任由她拖拉着一起坐下身,她和以前一样,没骨头一般地靠着他半个身子,似乎时光未改。他笑道:毕竟与以前不一样了

云浅月笑意收了一些,摇摇头,改的是环境和时间而已,有什么不一样呢你无论如何变化,也还是小七,我也还是我。容景,他是我的甜蜜,不是我的负担。

玉子书浅浅一笑,云儿,我为你高兴。

嗯云浅月挑眉看着他。

你找到了景世子任谁都能看得出来,他是真的爱你。不该近他身的人,他不会让之近一步。对你的在乎,甚至超越了自己。玉子书笑道:容景那样的人天下本就不多,被你遇上了,是福气。

云浅月含笑,面色多了一抹温柔,诚挚地道:小七,你也会找到一个好女子的

玉子书笑而不语。

云浅月忽然坐起身,看着他,眸光看尽他的眼底,他眼底一片温暖,色泽凝润,看不到别的颜色,她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忽然又放弃,收回视线,重新靠在他身上。

玉子书将云浅月刚刚那一瞬间流露的情绪看尽眼底,并没说话。

过了许久,云浅月用手捅了捅玉子书,你不是要交代吗你怎么来了天圣

南梁睿太子在十大世家蓝家发生的事情传到了东海,洛瑶听闻居然天下都在盛传她和睿太子之事,她便坐不住了,跑去和父皇请了旨,要去南梁看看,她一个女子,只身出门,父王自然不准。她便去找了紫萝。紫萝一直以来和洛瑶不对卯,她不喜欢洛瑶,相反洛瑶也不喜欢这个从小没在皇宫长大的妹妹,二人在一起的时候,一直当对方是空气。这让父皇很头疼。洛瑶找到紫萝后,紫萝正因为找不到华王叔和姑姑发脾气,以前他们去哪里,她都知晓,独独这次,那二人扔下她走了个无影无踪,她连踪迹也不知,很是恼恨。本来见洛瑶去找她,在气头上的她更是避而不见。但当听说洛瑶想要去南梁,又说也许华王叔和姑姑就在南梁或者天圣。她立即就答应了。玉子书慢慢解释道:于是二人一起跑去找父皇。父皇第一次见到两个女儿和睦,大为高兴,但听说二人要一起离开东海,虽然紫萝时常跑在外面,但那时候都是跟着华王叔和姑姑,这回两个女孩子,自然还是不放心,不准。于是二人就左右磨父皇,父皇被磨得无奈,便喊了我去。

所以,你就陪着二人来了云浅月眨眨眼睛。

我想到你也快及笄了我在东海朝中也无事,便答应陪二人一起来。玉子书笑道,父皇见我答应,于是放了心,便应允了二人。

可是你没和她们一起,而是进了天圣地界便分道扬镳了你可真放心,不怕她们出事儿,你跟你的好父皇难以交代云浅月挑眉。

我派了人在暗中保护她们,一般寻常人奈何不了她们。若是不寻常的人,定然是知道她们的身份才找上她们。但也会顾忌她们的身份,不会为难她们。出不了大事儿玉子书摇摇头,看了云浅月一眼,笑道:况且你不是派了人去了东海吗既然知道她们出了东海,你怎么可能不派人查找她们的下落既然知道了她们的下落,你自然会保护她们的,天圣可是你的地盘,我鞭长莫及。

云浅月翻了白眼,愤道:你算计的到真是精准

玉子书笑着点头,我是太子,不算计不行啊

连我派去东海的人你都能知道你也太东海国土也是上万里吧云浅月又道。

入东海,有数道关卡,千年来,东海和天圣无甚往来。各不相干。只有百年前的荣王前去东海,拿走了东海的辟邪珠,太姑姑跟随荣王前来,才有了牵扯。玉子书解释道:后来天圣才有少数子民好奇前去东海,东海也有少数子民来天圣。两地的人员才渐渐互通。但也仅是少量的互通,但自从姑姑那一代起,也是因为她,时常来往穿梭于天圣和东海,东海边境这数十年来才繁荣起来。互通贸易。人流量才加大。但即便再大,也是有限。我在每道关卡都设了人把守,凡是进入的人都会登记在册。有任何可疑的人,跟踪入境之后,暗中观察,都难以逃过我的耳目。虽然你的人很是隐秘,看起来寻常,但只要细查之下,还是有破绽。我就知道是你了。

你这个太子当得可真不容易。没有内忧外患,就如今紧密地防患于未然了云浅月听完之后,半天才吐出一句话,实在是叹服。

老王叔说观星象,天圣有大乱的征兆,以免波及东海,我为了不让其影响东海那一片乐土,自然不得不妨啊玉子书无奈道。

云浅月眼皮翻了翻,老王叔神棍你还信观星象

是不怎么信,但天圣的局势来说,不用观星象,便也知会大乱。玉子书笑道。

这倒是云浅月点头,问道:你的姑姑是不是叫做玉青晴华王叔是不是叫做云韶缘

玉子书眸光微闪,低头看云浅月,是姑姑和华王叔告诉你的

他们没说,我也没问他们。猜的经过了这么些事情,和这么些迹象,以及罗玉和紫萝,我猜不出的话,就真是笨死了。云浅月撇撇嘴。

呵玉子书笑看着云浅月,这么说来你并没有问他们关于他们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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