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再也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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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炉里升起袅袅轻烟,满室弥漫着安息香淡淡的清甜。
桌案上的红烛已经烧了大半,淌下的一行行烛蜡,好似少女脸上晶莹的泪珠儿。
……帐子里的人终于缓缓醒了过来。
她艰难地睁开酸涩的眼睛,勉强适应了屋里的光线,又目光呆滞地辨认了好一会儿,才认清案前那抹素色的身影。
“芷兰……”苏谨晨哑声唤道。
正在挑灯花的少女身形一愣,随即朝床榻跑过来,“若薰姐姐!”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哭腔,她冲到床前,紧紧抓住苏谨晨的手,“你……你总算醒过来了!”
“傻丫头……好好的哭什么呢?”苏谨晨有气无力朝她咧了咧唇角,干涩的唇瓣被牵扯得生疼。
她轻轻蹙了蹙眉,撑身想坐起来。可身上却像被掏空了一般,使不上一点儿力气来。
芷兰忙抹了把脸上的眼泪,哽咽笑道,“我……我是欢喜的呢!”又忙上前搀扶她起来。
“……我睡多久了?”苏谨晨轻咳了一声,迷茫地看了看桌上跳动着的烛火。
她明明记得现在还是早上……
她流了好多血,他吓得脸都白了……还请了周嬷嬷来。
冰凉的药膏抹在身上,那处撕心裂肺的痛也渐渐感觉不到了……
芷兰已经动作麻利地去桌上给苏谨晨倒了杯水,喂着她一口一口喝下去。
“你都已经昏睡三天了。”
苏谨晨一愣,茫然地张了张嘴,“这么……这么久了么……”
“可不是!”芷兰放下茶盏,仔细地给她掖了掖被角,担忧道,“你一直在发烧,每次好不容易退下去,夜里又会烧起来……反反复复烧了几天,都要吓死我了。”
苏谨晨仍觉得头疼欲裂,只勉强笑着拍拍她的手,安慰道,“……别怕,我现在不是好了吗?”
芷兰点点头,舔了舔嘴唇,小声问道,“若熏姐姐,你……你那天跟二少爷……究竟是怎么的了……”
苏谨晨脸上笑容一滞。
“……先前你被婉小姐叫走,我还担心得不行……可后来……后来周嬷嬷说你在二少爷房里……”芷兰小脸微微一红,咬着唇支支吾吾道,“这几日我帮你换衣裳,都、都看到了……那些……你身上那些伤,都是二少爷弄的么?”
“……”
“他为什么要这样对你……”芷兰难过地撇撇嘴,“他不是很喜欢你的么?对喜欢的人……怎么会这样呢?这几天你一直病着,二少爷也不好受,干啥都绷着个脸……昨晚上还干脆宿在衙门里,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苏谨晨一怔。
一直宿在衙门里……
所以,梦里听到的声音,根本不是他……
一切,都是她的幻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