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凯之咂舌,却是饶有兴致地笑着道:“那么学生不才,倒是要和先生比一比。”
他命人再取来一箭,毫不犹豫的飞出一箭,这箭只是瞬间,便直接刺入了城下的一个胡人的身体,这一次,是直接扎在心口,那皮甲根本抵挡不住利箭,如纸糊一般,瞬间被扎破,那胡人便犹如被秋风吹起的树叶一般,竟是巍巍颤颤的倒下了。
武先生见状,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勾起了笑意,一时也不客气,亦是弯弓,又一人射倒。
两个人,两只弓,犹如比赛一般,但凡是靠着护城河近一些的人,你追我赶,只片刻功夫,便各自射倒了数十人,武先生却已气喘吁吁,显然是吃不消了,甚至连手臂都快要抬不起来,脸憋得发红。
于是武先生朝陈凯之摇了摇手。
“年轻就是好。”
而陈凯之仿若未闻,身体就像机械似的,依旧不见倦色,整个人如疯子一般疯狂地继续射着箭。
此时,他体内的气息依旧绵长,非但不觉得累,反而慢慢的,浑身有一股舒展开来的气息,令他精力更加充沛,继续连射。
“三十一……”
“三十二……”
“三十七……”
“四十三……”
先登营已陷入了混乱,城下留下了数百的尸首,其余人不敢再越雷池一步,数百飞骑,折损了近半,却发现根本拿城上的人一点办法都没有,而火铳的齐射,依旧如故。
合金钢所打制的火铳,导致这火铳管拥有极强的钢度,以至于火铳完全可以承受后世黄火药的冲击而不变形,而现在这个时代的黑火药,除了让这火铳的铳管发烫之外,几乎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燕军难以靠近一步,只有弹如雨下。
在远处的小山丘上,一个个噩耗报来:“殿下,金鸣嘀阵亡,校尉阿布鲁代替其指挥。”
“殿下,飞骑折损过半……”
“殿下……”
燕承宗的脸色越发阴沉,这是第一仗,虽然仓促,可他怎么也没想到,有彪悍的先登营作为前锋,却竟是连护城河都渡不过去。
燕承宗气得七窍生烟,面色发青,身后除了亲卫,还有各营的武官,以及一些副将,此时有人勒马前行,低声道:“殿下,将士们远道而来,便开始猛攻,如今这城塞坚固,对方又有犀利的火器,不如暂时退兵,将这城塞团团围住,即便是用的困,也能将他们困死,何须做这无畏的牺牲?”
燕承宗冷笑一声,回眸看了这说话之人一眼。
他眼如刀锋,声音凛冽地道:“困,怎么困?你难道忘了,在这座城塞里囤积了多少粮食?即便陈狗不从南岸运粮,城中的粮食也足够他们坚持一年,你倒是告诉本王,如何困死他们?这里靠着河道,里头有数十口水井,水源也是充足的,你告诉本王啊,你如何的困?”
燕承宗的脸色很不好看,初露锋芒,便遭遇了极大的阻力,到现在也没什么进展,损兵折将不说,他的这张老脸,也是没处搁了。
原本陈兵入寇,就让他这位济北王感觉灰头土脸,自己在这里,可屯驻了数万精兵啊,谁晓得这些养尊处优惯了的陈狗竟然敢来摸老虎屁股,更是想不到这些人会变得难缠了。
难道真要在此困他们一年?除非他疯了。
燕承宗又气又急,此时心烦意乱,面色越发难堪了,最后厉声发令:“前锋各营继续进攻,轮流接替,今日非要破城不可,今日退了,则将士们损兵折将,必定士气难以持久!还有,预备好石炮!”
因为来得急,更没想到这次陈军竟是如此出乎意料,所以燕军并没有带上太多的攻城器械,而这石炮,是最容易搭起来的,可以就地取材,说穿了,所谓石炮,就是抛石车罢了。
燕承宗一声令下,燕军又是鼓声如雷,源源不断的各营军马一齐压上。
很快,在城塞里,许杰便急匆匆的赶到了城楼上,火急火燎地向陈凯之回报战情。
“都督,得上火炮了,否则……根本抵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