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样也好,他得一个美名,自己呢,得一个实在,在这文史馆,也确实是淡出个鸟来,还不如去待诏房鼓弄风云呢。
陈凯之告辞而出,因告了假,所以一身轻松。
于是他自翰林院出来,骑着他的大白马,又回到了学宫。
只是刚到学宫门口,却见一身戎装的王养信竟刚从学宫里出来。
还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陈凯之却见这王养信居然朝自己笑起来,一脸不要脸的凑到他的跟前。
“见过陈修撰,陈修撰今日不是要去翰林院上值吗?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陈凯之心里想,这家伙,莫不是事先来踩盘子的吧,是想来试探自己?
于是他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王养信,淡淡道:“身子有所不适。”
王养信闻言,便又笑了,他的心情似乎格外的好,虽然脸上还有陈凯之殴打的印记,可他却依旧很得意,朝着陈凯之徐徐说道。
“马上就要年关了,卑下在五城兵马司也是忙碌得很,特来学宫这里看看,交代他们要小心,不要在年关之前,闹出什么火情。陈修撰……”说着他面上突然变得真挚起来,一脸诚恳的样子:“从前,卑下对陈修撰可能有一些得罪之处,是卑下不懂事,冲撞了陈修撰,陈修撰一定不要见怪。”
陈凯之心里想,这家伙多半是已经布置好了一切,索性说一些便宜话,为的其实只不过想要借此来麻痹他罢了。
这手段真是下作到了极点。
不过他也没为难王养信,而是依旧云淡风轻的,王养信见陈凯之不为所动的样子,继而又笑着道:“陈修撰,卑下是真的知道错了。”
陈凯之只朝他似笑非笑的样子:“噢。”
“正好,现在日上三竿,不妨卑下过几日请陈修撰吃顿饭,算是卑下赔罪如何?”王养信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当真是悔过了,也只有陈凯之才知道,过几日之后,若是不出意外,在这王养信心里,自己应当已经成为一具冰冷的尸首了,这顿酒,是这辈子也吃不上了。
想到这里,陈凯之的心里越发的冷然,只敷衍道:“好啊,若有机会,我会去。”
“这便好极了。”王养信喜上眉梢,朝陈凯之又拱了拱手道:“卑下还有公务,有闲再来叨扰。”
不咸不淡地说了几句,陈凯之便动身进学宫,而王养信则从学宫中出来。
只是他走了几步后,却是忍不住的回眸,却是满眼阴冷地看了陈凯之的背影一眼,陈凯之似乎感受到了身后不怀好意的目光,却是没有回头。
走着瞧吧!
既然已经告了假,陈凯之上了山,便不准备再下山了,这几日都老老实实的在山上呆着。
他发出了几封书信,在两日之后,便有人登山来了。
臻臻亲自上了山,随即将一封密密麻麻的便笺交给了陈凯之。
这是关于五城兵马司的布置图,尤其是夜防,王养信是东城的校尉,辖区便是学宫所在的东城,整个东城兵马司的兵丁总计有近千人,本是由都尉辖制,不过下头有两个校尉,分别领着人巡守上半夜和下半夜。
子时,正是王养信巡守下半夜的时候,因为不只是防火,这些人还负责了捕盗之类的职责,相当于上一世的消防加上警察的双重职责,所以他们也携带武器,用的是长棍。
至于他们巡防的路线,又分多少小队,里头都记录得详尽无比。
陈凯之认真地研究了这里头的信息,方才恍然抬头,心里大致计算着什么,口里道:“多谢臻臻小姐了。”
臻臻笑盈盈地看着陈凯之,娇美的面容上却显露着不解之色,最后还是耐不住好奇地问道:“却不知公子要调查这个有什么用?”
陈凯之吁了口气,却没如实相告,而是笑着说道:“明日你就知道了,臻臻小姐辛苦上山,还没有吃饭吧?”
“嗯。”臻臻颔首点头。
臻臻是个聪明人,既然陈凯之不愿相告,她也不再追问,而是巧笑着转移话题道:“我也是尽力抽了空来的,这几日,一直有个北燕国的贵公子总是去骚扰,我……哎,真是避无可避,一直都称病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