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冬末春初,乍暖还寒。
自聋哑学校开学以来,谈小天一反常态,很少请假,基本上都在计算机教室坐班。
2002年入职,再坚持一个学期,就满三年了。
特殊教育专业的学生,按协议,干满三年后是可以辞职的。
谈小天自认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老师,在外面奔波的时间甚至超过了他在学校,可他还是固执的决定坚守三年。
谁还没点执念了。
即使提前解约的那点违约金对他来说不值一提。
站好最后一班岗吧!只不过他这么一弄,就让阮思辛苦了很多。
她每天都要把公司的事情汇总,小事电话请示,大事还要跑到聋哑学校去面见谈小天,工作量不知不觉中多了很多。
累一点倒是无所谓,关键是好像还得不到他的信任。
阮思知道谈小天在过年期间去了趟米国,他甚至没用港岛来的保镖,只带了张水和关娜。
她现在可以确定,谈小天在米国那边一定有秘密。
可是谈小天从来不提,张水关娜也是守口如瓶,她完全无计可施,只能将这边的情况报告给历嘉田,让他自己去想办法。
处理好手头的工作后,阮思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照例,她每天都会在公司巡视几遍,如果发现什么问题,她会及时向老板汇报。
阮思所过之处,留下了一路的问好声。
这几乎是公司的光荣传统了,从孙丽到刘静,再到阮思,因为老板的不务正业,造成了三任秘书的权柄过重。
走到前台时,阮思皱了下眉。
一个穿着司机制服的小年轻正斜靠在前台上,向漂亮的小妹贾美宣大献殷勤。
“小宣宣,晚上下班后我带你去吃饭怎么样?
这附近新开了家港式火锅,味道很棒的。”
贾美宣原本脸上带着笑,一见到阮思,立马站直了身体,收敛了笑容,恭恭敬敬向阮思行了个礼,“阮秘书好!”
那个小年轻回过头,看到是阮思,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算是打过招呼了,迈步离开了这里。
阮思的脸沉了下去,“小贾,我再看到你上班时间说笑,你就自己辞职吧?”
一句话把小姑娘说哭了,“阮秘书,这真不怨我,是宋小雨跑到这儿不走,我又不敢得罪他。”
“我看你笑的挺开心的啊!”
阮思踩着高跟鞋,敲开了张满的门。
“张总,宋小雨的表现你知道吗?
上班期间随意乱串,没事就去找前台聊天,整个公司的纪律都被他带坏了,你管不管?”
张满揉着太阳穴,闷声不响。
这已经不是第一个来找他告状的人了。
宋小雨上班不到两个星期,投诉他的已经超过了两只手的数,如果换了旁人,早就开除十回八回了,可是宋小雨毕竟是谈小天的表弟,公司的皇亲国戚,真要把他开了,怎么向谈小天交待?
阮思见张满这种态度更不满了,“张总,你倒是给句话啊!一条鱼腥一锅汤,宋小雨这样可把整个公司的风气都带坏了,以后咱们还怎么管理公司?”
“这样吧!阮秘书,我找时间和谈总谈谈,你作为他的秘书,也可以和他说说嘛!”
阮思冷笑道:“我只是他的秘书,公司的纪律可是归你管,我要是找老板说,可不就是宋小雨一个人的事了。”
张满只觉头痛欲裂,谈小天这三任秘书,除了孙丽好说点话外,刘静和阮思一个比一个翻脸无情。
阮思走后,张满点了根烟,一个人在办公室闷坐了半天。这话该怎么跟谈小天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