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鸦们闻腥而至疯狂扑向刘屠狗与杨雄戟打开的缺口更多的马车被撞开甚至撞碎为此搭上了三名黑鸦和十几匹军马的性命。
骨骼碎裂声中夹杂着短促的闷哼惨叫马车围成的乌龟壳已形同虚设向黑鸦们袒露出它柔软的腹部。
骑兵冲击步卒阵列打头猛将的作用可谓举足轻重一旦找准机会顺利撕开一个口子接下来就是以不断撕咬将伤口扩大直至形成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
挡在前方的几十名海东帮护卫很快就死伤大半余下的一百多号人尽是些商队的伙计马夫眼见大势已去要么跪地乞命要么吓怕了胆疯狂地四向逃窜。
整个车队如同一朵正绽放开来的血色花朵向四周散布着浓郁的恐惧与死亡。
在车队的最中心形同花蕊的所在一名护卫打扮的白发老者面容悲愤左手拎着一颗人头右手边的地上倒了一具商人打扮的尸身。尸身腹部插着一柄刀鲜血正自刀身血槽中向下流淌。
老者抬头看向前方浑浊的老泪溢出眼眶模糊了他的视线。那匹最先破阵的神骏白马正踏着小碎步悠闲而来依稀可辨马背上是一名气质特异的麻衣少年。
老者张开嘴笑了笑突然横刀在脖上一割随即颓然倒地死得无声无息。
刘屠狗默然回头环顾四周找到了站在不远处默默观战的张金碑后者向他轻轻点头致意扬声下令道:“一什、三什追杀逃走的漏网之鱼其余兄弟清点战场。”
杨雄戟早已停下杀戮他挥戟砸烂一辆厢车顶棚向下一划切开其中码放好的木箱。他探手进去一摸抓出两把质地优良的皮鞘短刀刀身黝黑分明是掺杂进了青州独有的东海沉铁虽不及二爷给刘去病那柄纯以沉铁打造仍是极佳的利器。这厮冷哼一声“果然是乱臣贼子”然后老实不客气地将两柄短刀揣进了自家怀里。
更远处桑源正挥刀沿着一排排跪地的俘虏砍过去手起刀落人头滚了一地。
他砍得正兴起突然身体一僵如临大敌般缓缓回头正好与二爷的视线交汇微微犹豫后终是有些不甘心地收刀而立。
张金碑皱起眉头道:“刘兄弟切不可有妇人之仁虽说不怕走漏消息但终归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刘屠狗看向杨雄戟笑问道:“杨秀才怎么说?”
杨雄戟脸上神色阴晴不定,一向爽利的汉子半晌不曾开口。
刘屠狗没有理他走向被聚拢成一堆的俘虏指着那名自杀老者的尸身开口问道:“那是谁?被他枭首的又是谁?”
残存的护卫里有人抬头青年虽已极力掩饰仍是压不下眼中夹杂在恐惧中的刻骨仇恨:“那是我飞鱼镖局的总镖头被杀死的是海东帮负责这支车队的一位管事。”
“镖局?为啥举着海东帮的海东青旗却不用自家的镖旗?”刘屠狗好奇问道。
跟过来的张金碑站在一旁淡淡地道:“问这作甚不过又是一个迫不得已的心酸故事总离不开人为财死四个字这就是心存侥幸的下场。”
刘屠狗咧嘴一笑:“倒忘了张三哥的出身果然是行家!”
张金碑懒得搭理刘屠狗带了三分讥讽的调侃对着一众俘虏开口道:“听好了眼前有两条路一是被卖去熟狄为奴二是立刻就死!”
话音才落方才答话的那名青年护卫突然暴起自袖口滑出一截锋利的短匕狠狠刺向张金碑的心口。
“我选第三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