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心术，开什么玩笑？辛毗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说自己藏这类的书？这消息要是传出去，别说曹操了，袁绍在的时候就能把他剁了。

所以辛毗笑道：“我这里怎么会有这样的书籍？也未曾听过这类书籍。”

叶柯点点头，又道：“我劈杀陈琳之事，想必辛公已经知道了。”

辛毗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陈琳是他昔日同僚，于公于私他都不便说话。

叶柯自然明白，接着说道：“陈琳为袁本初做檄文，本来是公事，怎么羞辱我父都无妨，但是不该羞辱我祖上。若是父亲饶他一命，岂不是让天下人都可以折辱我曹家？”

辛毗叹了一口气，道：“所以曹将军激愤之下，便将他杀了？”

叶柯道：“不错，若不杀此人，难解我心头之恨！杀了此人，念头通达，纵然被父亲责骂，我亦无妨！”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个清丽稚气女声传来：“周厉王施政暴虐，以杀止谤，致使国人道路以目，最终王位不保；曹将军以杀止骂，是想让人们道路以目吗？”

说话间，从外面走进一个长相秀丽的萝莉来，约莫十一二岁，一双眼睛倒是灵气十足。

叶柯一怔，转眼看向辛毗，却见他面色尴尬，笑道：“这是小女辛菲，字宪英，童稚之言，让将军见笑了。”

叶柯秒懂，父亲有话不好说，幸好有个女儿在一旁替他把心里的话说出来，看来这已是一个极其聪慧的萝莉。

叶柯不知道这个辛宪英在历史上有着鼎鼎大名，且是以看人为准。

不管知不知道，叶柯自然不会在乎一个小萝莉的质问，不过她既然说的有条理，还挺复核当时人们的主流意见的，叶柯便决定好好反驳一番。

“周厉王之时，王室经济残破，山林川泽早巳为各级贵族所有，周王力行改革，启用有本事的人，可谓秦孝公前世，只可惜荣夷公不是商君，自然遭到王公贵族的反对，他们大肆诋毁周王，让国人盲从之下，联合起来赶跑周厉王，从此以后，周王室便衰败下去，各级贵族倒是富饶起来。

周厉王的失败，不过是军事实力压不住那些王公贵族罢了！所谓道路以目，不过是王公贵族的诋毁罢了！

如今我父是朝廷司空，手握军政大权，某自信勇冠天下，所以我曹家和周厉王不同，可以容忍文人胡说八道，但绝不容忍他们诋毁侮辱我家，若是再有，某一样杀之而后快！”

他一番侃侃而谈，辛毗和辛宪英目瞪口呆，看他的眼神完全变了。

毕竟他的这番话，等于把周厉王从昏虐之君的位置排出，把他推到齐桓公秦孝公的位置上来。颠覆了几百年来人们的认识，父女俩心中，怎么能不震撼？

半响，辛宪英道：“曹将军为周厉王翻案，语出何典？”

叶柯冷笑道：“人们说夏桀‘不务德而武伤百姓，百姓弗堪’；说商纣‘好酒淫乐，嬖于妇人’、‘以酒为池，县肉为林’。可见个人生活奢侈靡烂，为昏暴帝王所共性。

然而说道周厉王，《国语》只载其“虐”，没有一种记载涉及到其个人生活的奢侈腐化、滥用民力的情况。

所以说，周厉王根本不是毁在国人百姓手中，而是毁在王公贵族手中。道路以目，根本就不是问题！”

叶柯的论述非常清晰，论断也很透彻。辛毗沉默不语，辛宪英倒是听得连连点头，脸上也禁不住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可见她是熟读史书的，想来是一个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