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先回去。”
“好的薄总。”
盛绾绾被他拽进了套房,扯进玄关处,门一关,男人就将她重重的压在了门板上。
从这个空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开始,男人淡漠的面具下压抑克制住的情绪就像是肆无忌惮的流泻了出来。
她看着他阴鸷的眉眼,和太阳穴两侧隐隐跳动的筋脉,刚才被强吻的怒气一下子烟消云散了。
真是很难看见呢,如此勃然大怒的模样。
她身上的男人的西装掉落在地上。
她望着他,“不是带我回来换衣服的么,你这样我怎么换衣服?”她笑了笑,眯着眼睛的样子看上去懒洋洋的,但眼底是分明的冷意,“还是你不是带我回来换衣服,就是想扒我的衣服?”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扣上她精巧的下颌,眼神冷漠,将他原本清隽斯文的气息硬化了不少,嗓音低沉得可怕,“盛绾绾,谁准你在那么多男人面前把自己弄成那副马蚤浪的模样?”
他模样看上去的确可怕,换成以往,她会既心焦自己惹怒了他,又会担心他明里暗里的收拾她。
现在么,原本就是势不两立的战线,好像索性也没什么好担心了。
她甚至有种块感,就是单纯人惹他大怒的块感。
盛绾绾侧过了脸,视线没有落在他的脸上,轻描淡写的吐出四个字,“关你屁事。”
她的脸不出三秒就被他重新板了过去,男人的眼眸透着镜片都能感觉到那股厚重的暗沉,“你还挂在我的名下。”
她的眼神跟语调几乎是咄咄逼人的启示,但声调确实不高,只是反问般的笑着,轻声道,“一纸婚书而已,值钱么?”
两本结婚证,到底值不值钱。
从她慢慢的察觉到开始,以他们三年真的算得上和谐温馨的婚姻相比,她的反应其实真的真的太平静了。
就好像接受这件事情,接受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居心叵测,接受他们之间隔着血仇,接受……
他也许真的一点一点都没有爱过她。
她甚至不曾像他意料中的那般声嘶力竭的问上一句,有没有爱过,是不是全都是利用。
他看着眼前的女人,仿佛这一刻才突然清晰的认知到,这件事情,她接受的速度,甚至比他快。
相比而言,她已经迅速的选择了战线,站到了她选择的立场上。
分明的跟他划清了界限。
可他似乎迟迟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跟盛家摊牌了,却忘记她即将不属于他或者说……已经不属于他了。
这种感觉,无所适从。
是因为这个时间的节点被提前了么,原本,他们应该再多做几个月的夫妻的,所以他是这么的不能适应。
盛绾绾只看到他挑了挑眉梢,然后唇畔勾出没什么温度的弧度,抬起眸朝她淡声的笑,“你知道,我是商人,本质就不爱吃亏。”
她语气轻慢甚至是吊儿郎当的,“哦,你想分我的财产么?真的要分的话你赚的比我多,也是我分你的啊。”
至于她手上的股份是他们结婚前就划到她名下的,显然不属于这个范围。
男人冰凉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一双眸注视着她的眼眸,聊天般的轻声问道,“你说,我们之间还有情分么?”
情分?
这两个字,他们表示相当默契的都选择了闭口不谈么?
盛绾绾脑子一白,呼吸有瞬间的困难,然后轻笑,“应该,大概,是没有了吧。”
也许是没有了吧,也许是从来没有过。
她无法界定也没有能力去界定,这三年婚姻里这个男人对她是全部的逢场作戏还是有些真情实意,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毕竟他知道,她什么都没有参与过,她无罪,她只不过是他仇人的女儿。
可毕竟他也清楚,她是盛柏的女儿,谁会去爱仇人的女儿。
她自问,换成她她做不到。
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凭什么要求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