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刚刚露出鱼肚白,穆敬荑就带着大堆行礼与夕瑶一起上了马车。流川与罗明义坐在前面的车辕上,说是从作坊带的两个小伙计福瑞和宝坤,早已到曲江边儿等着了。
一路无话,只穆敬荑一个人默默打着哈欠,困得眼泪直流。她昨日做美食太过兴奋,后半夜才勉强睡着,早上起来头都是晕的。
到了江边,其他人忙着拿行李,只有她仍旧处于混沌状态,迷迷瞪瞪的跟着夕瑶上船,在楼梯间过道中辗转,最终稀里糊涂进了房间。
木质的墙壁,木质的地板,踩上去咚咚咚的闷响,感觉很特别。
“小姐,要不您再睡会儿,左右也无旁的事要忙。”夕瑶见她困的实在难过,忍不住劝道。
“嗯......”穆敬荑缓慢笨拙的点了点头,摇摇晃晃的爬上床,呼呼睡去了。
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只觉得船身摇晃的厉害,仿佛随时都要将她摔下悬崖一般。一个翻身没搂住,直接掉到了地板上,“咚”地一声,头磕的重了,猛然清醒过来。
她尴尬的从地上爬起,嫌恶的拍打了一下衣襟。扭头见夕瑶正坐在椅中打瞌睡,连忙走到近前,想要叫她到床上去睡。
结果手刚抬起来,对方就醒了,一丝困倦的意思也看不出,两眼炯炯有神。
“小姐,您醒啦?”夕瑶站起身,抬眼看了下窗外的天光,昏昏暗暗的,似是要下雨。“你饿吗?”
“嗯......还不饿。”穆敬荑有些惆怅,一屁股坐在另一张椅子上,嘟囔道:“今日走得急,也没好好与爹娘告个别,唉!”
夕瑶略有些心疼的看着她:“小姐,您不用难过,家里有峦毅守着,不会有事的。您这边有我和流川在,也不用太过担忧。”
穆敬荑闻言也没有多做解释,只默默的盯着窗外。室内静谧了好一会儿,她突然道:“诶,你看到刘公子了吗?”
夕瑶蹙眉,在脑中逡巡一圈儿也没想起到底谁是刘公子来。
见她怔愣,穆敬荑才察觉夕瑶并未见过刘赟,不觉泄了气。想着爹娘的安危问题,她不得不去见那位刘公子。
“诶,咱们不是要了两个房间吗?流川他们住在哪里,离这边儿远吗?”
夕瑶收回思绪,安抚道:“不远,只不过咱们在这边末尾,他们在另一端。”
主仆两个正说着话,门外突然响起了脚步声,很快隔壁的门就被敲响了。
“靖瑜哥哥,是我!”声音很熟悉,竟像是戚俊芳。
穆敬荑好奇的竖起耳朵倾听,隔壁的房门打开,温润和缓的声音响起:“是戚小姐啊,寻刘某有何事吗?”
“靖瑜哥哥,难得咱们同路,我自己待着无趣,想寻你聊聊天儿!”
戚俊芳的言语中带着丝扭捏,听在耳里再结合之前见面时对方的表现,她突然觉很违和,不禁表情怪异起来。
夕瑶瞥见面露不解:“小姐,有什么不对吗?”
穆敬荑摇摇头:“没有,我只是觉得戚小姐挺有意思的。”
接着隔壁又说上话了,可惜听不大真切。
她走到窗户的位置,探头向外望去,船正处于江水之中,随着行进,一层层水浪前仆后继,纷纷消散开来。
天空乌云密布,隐隐有雷声呜咽响起,潮湿清凉的气息随着阵阵风起,直扑口鼻,眼见着船的行进速度快了不少。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谁呀?”夕瑶走过去问道。
“是我,荣欢,我家公子想请穆小姐过去一趟。”
夕瑶转头向穆敬荑看去,语带犹豫:“小姐,您要去吗?”
“去!”
“哦,来了来了!”她略一沉吟,跑去开了门。
穆敬荑低头,想看看身上的衣衫是否有不妥之处,微一垂头,就发现自己头发还是乱的,慌忙整理一番,换了个简单的发型,用银簪扎好,这才端坐了。
荣欢见门打开,眼中一喜,忙将‘躲’在身后的刘公子推进了屋。
夕瑶见有陌生男子进来,立即冷了脸,斥责道:“谁让你们进来的,这是女子闺房,外人不得擅入!”
穆敬荑伸手想拦,可一时也寻不到有力又不伤人的说辞,最后只得作罢。
刘赟转动着轮椅,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来到穆敬荑面前:“真巧,咱们所住的仓房竟是相邻的,看来路上不会无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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