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瑶接过,扫了两眼,收进了怀里。
忙忙碌碌中,一天又过去了。
次日午时,穆敬荑正在合账,孙嬷嬷过来禀报,说是隔壁的魏伙计有事求见。
“好,我这就出去!”她起身掏出钥匙,从柜里拿了两张银票出来,又顺手抓了把散碎银子,一起塞到了布兜里,背在了身侧。
今日天有些阴,倒不及前两日那么热了,空气湿湿黏黏的,满载着水汽。她犹豫了下,果断带了两把竹伞。
没等穆敬荑招呼,夕瑶就从门诊处跑了过来:“主子,您要去哪儿?”
“到附近看看院子,你也来吧!”
“哎!”夕瑶脸带喜色,随着她出了院门。
魏雨正等在门外,笑得跟朵花儿似的:“穆掌柜,小的昨晚转了转,挑出了两个比较合适的院落,想趁着午时人少,过来带您瞧瞧去!”
“那就有劳魏小哥了!”穆敬荑笑着一礼。
魏雨连忙摆手躲了开去:“哎呦,使不得使不得,您是主,小的是仆,可担不起这个!”
“嗐,你在魏家是仆,可在我穆敬荑面前就是朋友,咱们没什么高低贵贱之分。”穆敬荑递过去一把竹伞,道:“你先拿着,保不齐一会儿会下雨。”
“哎,好好!还是穆掌柜想的周到。”魏雨接过,拎在了手中。
三人顺着街市没走多远,就拐进了南面一条胡同。要说福全镇南贱北贵,真是一点儿错都没有,光看四周的院落便一目了然。
北街的人家大多是砖瓦房,不吝院子大小均是如此。周围道路干净整洁,偶有一阵车马声响传来,很快又会归于平静。
南面的人家则不然,好一点儿的是青砖土坯房,差一点儿的连块儿砖都见不到,纯粹的土坯房茅草顶。各种鸡鸭驴牛的叫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粪肥的味道。
穆敬荑用帕子掩着口鼻,心中对这院落已失了七八分兴趣。夕瑶虽然默不作声,但也忍不住皱起了鼻子。
魏雨见她们如此模样,低声笑道:“无妨,掌柜的先看看那院落,若是实在不行咱再看看北街的,那处离得近,咱们回去再看也不耽误!”
“嗯!”穆敬荑点头。
走了没一会儿功夫,魏雨就停在了一户人家门前。暗色的木门上被雨水冲刷的痕迹犹在,斑斑驳驳。
他用力拍打了两下门扇,声音不大,应是太厚重所致。很快,院里有狗叫声传来,接着便是主人家的训斥声。
“谁呀?”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响起,口中似含着东西,时不时地还咀嚼两下。
“刘大哥,我是魏小子,带人来看看那院子!”
“哦,等着啊,我这就出来!”接着便听那男人又道:“虎子她娘,我先出去一趟啊!”
一个女人的声音嚷了起来:“大晌午的,饭还没吃完,你又要去哪儿啊?”
“你这熊婆娘,管那么宽干嘛?我一会儿就回,领人看看老房去!”
“吱呀呀”木门打开,狗吠声顿时响了起来。男人作势踢了一脚:“你这熊狗,就知哇哇乱叫,再恼人小心烀吃肉!”
“刘大哥,我把穆掌柜带来了,想看看你那院子!”魏雨笑着抬手,一指穆敬荑所在的方向。
刘顺转头,本是随意的一瞥,却瞬间瞪圆了眼睛,口中结结巴巴的道:“您...您就是穆掌柜?”
魏雨见他目光有些孟浪,连忙打岔:“刘大哥,人家穆掌柜空闲时间不多,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哎哎......”刘顺依依不舍的收回视线,到前头领路去了。
夕瑶偷眼儿瞄了下自家小姐,心中也不禁为之折服,如此容颜确实容易招人觊觎,看来自己要更加尽心保护小姐,以防宵小之人惦记暗害。
自古红颜多薄命,若不是小姐不爱打扮,又时长遮着面纱出门,估计早就没安生日子可过了。
就在夕瑶暗自思忖的当口,几人来到了那处要售卖的院落。土房草顶,共四间半。为什么是半呢?因为另一半儿下雨时坍塌了。
魏雨有些不好意思,这院落确实有些破,但好在面积很大,若是盖作坊,应该绰绰有余。“穆掌柜您看这院子咋样?价钱昨晚我跟刘哥谈了谈,大约五十两银子便可。”
穆敬荑走进院子,左右瞧了瞧,除了一间茅厕,整个院落空无一物,连棵树都没有。
她淡淡道:“这院子五十两按说不算贵了,可若是买下来,一时半会儿根本住不了人。
所有的屋舍都要推倒重建,院里荒芜一物,也要从头整理,等重新盖完屋舍,漫好院子,估计也得花费百两银子了。所以总体来说,这价钱还是贵了!”
.bqg999.ccm.bqg999.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