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穆敬荑慌忙挥手,企图阻挡那药粉进入口鼻,没成想手刚一松开那厮就脱了手,连滚带爬的逃跑了。
粉尘散尽,她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艾草味。这下倒好,不用担心蚊虫叮咬了。
此时的江灵络心里一阵得意,总算是脱身了。那丫头实在难缠,脸皮也厚,都是他始料未及的,否则也不会耽误这么长时间。
哪像湘儿,温柔识趣,通情达理,永远一副温和模样。唉,没想到一个外表惊艳的女子却生就一颗如此粗鄙的心,真真是糟蹋啦!
他在这儿一边感慨一边赶路,全然忘了自己脚下行的已不是正经的大道。磕磕绊绊,深一脚浅一脚,树枝划草叶剌,时不时还要来个趔趄,很快就迷了路。
穆敬荑正站在路边运气,想着大不了先在这儿靠着马背混一晚,等天亮了再寻着踪迹找过去。
一人一马窝在路边静静打着瞌睡,突然一阵踩踏草地的响动传来,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吓得她慌忙对小红做了个‘嘘’的手势,双眼紧盯着声音来处,全身戒备。
“诶,这是绕回到大路上了?”一个人影左顾右盼,见四周并无旁人,不禁低低笑道:“想抓住我,哼哼,你还嫩点儿!
那罗家若不是雇了十几个江湖好手对付我,是断不会得逞的......”
他来到路边,跺跺脚上的泥土,又开始拍打衣襟:“真是烦人,又沾了一身草屑汁液。”
穆敬荑气恼的眯起眼睛,蹑手蹑脚的蹭了过去,这次她也不打算讲理了,运足力气,狠狠一手刀:“叫你逃跑,看我不把你捆回去的!”
跟驮个面口袋儿似的,把江灵络抓回了凌霄苑,凌晨“梆梆梆”的砸门声格外震耳,一下子能传出多老远去。
院里的几个丫鬟几乎都醒了,胆战心惊的缩在屋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出去瞧上一眼。孙嬷嬷叹了口气,利落的披上衣衫,小跑着去开院门。
“小姐?您怎么半夜才回来,老奴还以为......”话说到一半儿,她的眼神瞬间一凛,惊出一身冷汗。
穆敬荑此时是又累又困,也没顾得上注意她为何会话说一半儿就愣了神儿。“孙嬷嬷,快帮我把这人抬到屋里去,然后再寻个石锁和铁链过来。”
“啊?”孙嬷嬷迅速回神儿:“小姐,咱这儿石锁倒是有一个,但铁链子确是没有的,要不待得天亮,老奴亲自去买一条?”
穆敬荑叹了口气:“唉,找根粗绳子也行。”
“哦,那有!”
两人抬着江灵络走到后院,孙嬷嬷极有眼色的什么也没问,只把人放到穆敬荑所住的屋子便出去了。
“哼,都是你逼我的,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求。好生尊敬的待你,你不屑一顾,那好,从今日起,你就做囚犯吧!”
次日,穆敬荑睡得正憨,突然听到“咚”的一声,接着便是惊叫。
她有些茫然的睁开眼,感觉浑身骨头都要碎了一般难受,手臂也有些麻,这才发现自己竟是趴在床边睡的。
“你个疯女人,竟然想囚禁于我!”江灵络一手扶着额上凸起的大包,一手恶狠狠的指着穆敬荑斥骂。
“哦,对了,还有你这个家伙在呢。”
她神色轻蔑的瞥了一眼坐在地上的人,勾了勾嘴角:“对付道德高尚的,我自然尊重厚待,但是对付你这种弃重病的徒弟于不顾还净想着逃跑的人,我当然用不着客气!”
“你……你这是犯罪!”江灵络再也顾不得形象,气的五官扭曲,咬牙切齿。
穆敬荑嗤笑:“你也不用急,治好了秦姐姐,也就是你的亲徒弟,顺带脚的再帮我还个人情,将刘公子的腿也治了,我就放你离开。”
“你做梦,我死也不会从的!”
“无妨,反正我秦姐姐已好了大半儿,我有的是时间陪你磋磨。”话落她转身,就像往常一样,坐到梳妆镜前,专心梳起了头发。
江灵络见她如此,突然笑了:“好啊,反正你是女子,昨夜咱们共处一室,你的清誉估计也没了,咱们半斤八两,谁也落不得好。”
穆敬荑回头:“那可不一定,这是我的产业,里面住着的都是我的人,你说她们是会向着你还是护着我呢?”
“你!”江灵络恨恨运气,低头去拽绑在脚上的藤蔓。
此时他的身上除了衣衫什么都没剩下,全被人搜刮一空了。
“哎呀,别白费力气了,这是锁魂藤,专门对付你这种人的,只会越勒越紧,挣不开的。”穆敬荑幽幽得道。
江灵络又是折又是咬,果然无济于事,藤蔓上连一丝痕迹也没有留下。无奈叹了口气,他尽量语气放软:“你这样捆着我,该怎么给湘儿看病啊?”
“嗯,这倒是个问题!”穆敬荑点点头,陷入了沉思。
吃晚饭时,紫芙状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句:“穆姐姐,江大哥呢?”
“哦,他在我屋里呢。”穆敬荑随口应道,下一瞬却发现所有人都面露惊诧的看着她。
“看我干嘛,有什么不对吗?”
在场之人,除了孙嬷嬷面色如常专心吃饭外,其他人都是一愣,慌忙合上嘴,面面相觑。
紫芙瘪着嘴,忽的放下筷子,怨怪道:“穆姐姐怎能如此做,男女有别,你与江大哥怎能共处一室!”
“那我把他放哪儿去?左右他被捆着,也没什么危险。”
“捆着?”紫芙震惊,匆忙站起身子,就要往灶间外面冲。“你要去哪儿?”穆敬荑抬头,眼神犀利,似要看穿她的心思一般。